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杜衡戴上麵罩拜彆了周璟,離開承明殿靠著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偽裝消失在層層宮牆。
日上西頭橘光撒牆瓦,深深宮邸將糜爛一展無餘。
殿外的杜仲仰頭觀望日與宮牆的縹緲融合處,時辰差不多了,推開了殿門走了進去,映目的金椅上空無一人,他左顧右盼四處張望尋找人影。
“杜仲,今年牡丹的花期提前了不少。”在杜仲還在疑惑時,周璟的聲音從門側的花架裡傳出。
杜仲尋著聲音快步走了過去,到了地方看見周璟正伸手取架上的一盆牡丹,杜仲想去接過,沒來得及周璟已把花盆放到了修剪花枝的木桌上。
杜仲站在花架一側沒了動作,同周璟一起觀望著枝條間的花苞道:“嬌花不知月份知溫熱,今年的確比往年要熱上不少。”
牡丹枝上確實多了不少花苞,甚至一處枝節養出了五六朵,個個含苞待放,都等著足月後大展身手。
“花多為美,可這枝條如此纖細怎能撐得了爭奇鬥豔。”周璟看後不禁搖頭,拿起盆邊的剪刀,張合間花苞掉落,隻剩一朵獨占枝頭:
“我還是更喜歡一枝獨秀。”
……
蘇逸抵達徽州的前一日,他高中狀元的事跡已傳遍了徽州,路引還未到郡守就在城門外排了壯觀的場麵。
不出半日,上到小兒下到耄耋之年都知曉徽州出了狀元,還說狀元郎不及弱冠,自小在山村長大,有了這樣的說法,大家都爭先恐後目睹光彩,更甚者直接在城門口徹夜等待。
蘇家的門楣用踏爛形容毫不誇張,先是郡守大人直接上門道喜,有身份富商巨賈也想蹭個眼熟。
門庭若市,歡聲笑語縈繞耳畔,蘇家父母頭一回這麼分光,被達官貴人寒暄後竟喜極而涕。
蘇逸這邊,離家越近思鄉情越急切,當侍衛說明天可抵達徽州時,他內心澎湃;時不時想到父母的期待時興奮如決了堤的洪水,又想到吳嘉平時砰砰跳動的心多出了期待。
路程的最後一晚,客棧裡的他夜不能寐。
獨上樓閣曬月光,此時此景不覺得寂寥隻有滿腔的豪情雅致。要不是跟隨的仆人和侍從需要足夠的歇息,他真想馬不停蹄地衝向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徽州。
次日一早,蘇逸穿戴好大紅蟒袍身披紅掛彩,頭頂金花烏紗帽,風風光光直奔徽州。
顧家和官府走得近,徽州出了個狀元一事知道的時候不比郡守晚,顧濟華當即和顧雲舟帶著禮去了蘇家。
同一時間,最為高興的應當是吳嘉平,這事穿到她耳朵裡的瞬間,淚珠控製不住劃過她的臉頰,她胡亂拭去,告訴自己這是好事,哭成這樣成何體統,奈何淚水不聽使喚,就這樣眼含淚麵帶笑。
吳嘉平一宿都在往日的回憶中度過,她現在的身份是顧家的少夫人,自然不能像旁人那樣在城門口人擠人去迎接。
早起就梳妝打扮起來,她早已在心裡打算好了,既然不能去城門,直接去蘇家總歸可以。
每日都要梳妝,她習慣的這些後做起來順心應手不少,在顧家不過嬌養起來一餘月,不管容貌還是身姿都有了細微變化,要說之前的她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現在的她就是楚楚動人的嬌娘子。
吳嘉平在梳妝時時不時哼個小曲,伺候她的伊樂看出她的愉悅卻不知為何時,沒有多問隻感歎起來:“夫人今日如此開心,想必發生了伊樂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