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都能答出來的問題,卻沒人再搶著答,問得太認真了,說出來的每一句都會被記錄,關乎著治療的決定,不能用謹慎表達,須是萬無一失。
越是德高望重的人說話越有權威,能力都認可的情況下就會被推出去,獨當一麵。
不知不覺,蘇逸也被帶偏了,多雙眼睛下沒了思考能力,隨波逐流。
目光所指,一人站出,發灰清瘦,仙風道骨不為過:
“回大人,患者生前氣若遊絲,有不同程度的口唇青紫,觀察暴斃者屍首,可見麵色發紺,眼瞼瘀斑出血,雙眼上翻,手呈痙攣僵硬狀,可得出為窒息而亡。”
這人是汴梁數一數二的名醫,個人無欲無求,每日接待的問診者不多,以稀為貴,越是不易得,名聲傳的越遠,不乏有外地慕名而來的人。
醫術精湛是最主要原因。
家根如此,一脈相承,出了不少能人,胸懷大誌者進了太醫院,淡泊名利者守在一分二畝地,都以治病救人為本。
不看身份看本領,在座的醫士對他甚是尊敬,他說時安靜聽著,停頓後不忙著接話。
那人似有顧慮,想了片刻全道出:“診脈患病時,脈象示肺部淤積堵塞,病因在肺,牽製全身,因所關係下多病並存,高熱與呼吸不暢為典型。高熱未平又起,用藥後可見麵紅變淡,但效果來得快去的也快;憋喘者,針灸於膻中,此法見效快,一針下去便能通氣,但隻能做應急,暫緩其危症,針去複原,用處淺。”
蘇逸微微點頭讓他回位就坐,低著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麵,這是他想事時的表現。事已至此,已無過多驚訝,種種事疊加沒一開始的難以接受。
想到剛剛看過的醫冊上的記載,首發症狀就為高熱不退,燒的麵紅耳赤,口乾舌燥,貫穿整個病程,久而久之人糊裡糊塗,不能言語處事。
普通高熱好治,開幾副清熱去火的湯藥,最多三日便可痊愈,複雜一點,就如此症,反反複複,導致更壞的後果。
當緊的點確實多,凡事要一步步來。
蘇逸道:“在無對症藥的情況下,暫緩也是一條路,因季節緣故,高熱人居多,病與病之間不同,不能混為一談,要茫然聚集隔離恐不妥。不如以高熱作為衡量,城中每日分發清熱湯藥,三日為界,未能痊愈者再按規處理。”
這是蘇逸能想到最佳的方法了,可看眾人的神態,一副難言,想說不能說的樣子,他對這沒經驗,心裡更是沒有底,以為是自己的無知才造成這種局麵,忙為自己的看法解釋:“現無對症藥,不能徹底醫治,不適感隻能存於體內,若是緩解,百姓們就能等得起。”
他又問:“依你們所見,此法能否行得通?”
行得通大家就不是這個反應。
潘義默不作聲,翻眼去看又垂眼避嫌,他師姐師姐一反常態,用手碰了碰他的臂膀,潘義疑惑使他眼睛睜大,還挺天真無邪。
師姐對他使眼色,看看他又看向蘇逸,潘義知道了意思,心裡不想,癟癟嘴,顫動般搖頭,在求網開一麵放過自己。
師姐哪裡肯,手從輕微的碰一碰變成了用力的戳一戳。
潘義眼一閉,站了起來,說:“大人不知,分發湯藥辦法為好,可……這現在行不通。”
“行不通?”蘇逸不懂,說:“桂枝、連翹、柴胡等藥清熱去火,用來防禦和退熱再好不過,難道是服用後壞處大於益處?”
潘義一鼓作氣道:“那倒不是,常見退熱的草藥也不是無半點用,隻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