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柏失落了一段時間, 又立馬從低迷中走了出來,重新振作,繼續勤奮訓練。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 運動員的職業生命是短暫的, 不允許他沉浸在悲傷中。
必須立刻重新站起來, 他絕不能錯過下一次機會。
而陳小麥也迎來生命中第一次世錦賽。
這次比賽在米國的一個風景宜人的州舉行。
那裡有崎嶇的海岸線, 鬱鬱蔥蔥的森林,高聳的火山和陡峭的大峽穀。
這些自然景觀讓人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是世界級的風景名勝。
然而陳小麥到達這裡之後卻沒有機會出去看看這些風景,她要立刻倒時差適應當地氣候條件,同時為了應付比賽之後的尿檢, 她嚴格按照教練給的食譜, 每頓吃的都是清湯寡水。
教練生怕她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導致體內的激素超標, 影響到尿檢。
童青柏原本是想來看陳小麥比賽的, 但他自己的訓練任務也十分繁重,最後隻能遺憾的放棄了。
在陳小麥走之前,他給了陳小麥一個擁抱。
帶著他的祝福, 陳小麥站在了賽道的起點。
比賽的場館很大,座位上坐著各國國籍的人,他們不同的膚色和發色。
但無論膚色和種族, 此刻他們都在緊張關注著即將出發的運動員們。
這一刻, 她們就是場上的明星。
陳小麥在準備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熱身運動,此刻穿好的冰鞋,在賽道上活動著手腳。
她的周圍是兩個外國人,雖然她英文不錯,但這種時刻大家都在緊張的準備,互相之間並沒有多餘的交流。
陳小麥蹲下身, 雙腳平行,重心落於兩腳之間,收腹含胸,兩肩內扣,雙手背後,左肩膝蓋鼻尖保持在一條垂直線上。
她抬頭,看向前方,目光銳利如鷹。
所有運動員們整裝待發。
鳴槍!
陳小麥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她像一陣閃電,劈在冰道上,畫出一道迅捷的弧線,快得幾乎讓人眼睛都跟不上。
這裡是冰雪的世界,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運動員們就像是冰上的精靈,在這冰上橫衝直撞。
陳小麥腳下用力一蹬,她把風拋在身後,把整個世界都拋在身後。
滑過一半的路程,她此時位處第二,但她和第一名的距離非常接近,伸出手就能搭上第一名的肩膀。
前麵就是彎道,陳小麥單腳用力一個側身,身體像冰麵傾斜,胳膊肘幾乎擦著冰麵而過。
冰麵濺出的冰渣子打在她臉上,她卻因為刺激的比賽進程根本感受不到。
太快了,所有運動員都太快了。
觀眾們因為一個漂亮的過彎而歡呼,場上的運動員已經到了下一個彎道。
陳小麥馬上要趕上第一名了,她信心在在這一個彎道超越。
身後的運動員也想著追趕,但並沒有陳小麥那麼穩重。
她著急想要趕超,過彎時重心放的很低,過彎時能感到冰上的寒氣拂麵而過,那人腳下一滑,突然失了力道,不由自主的偏離賽道,向外衝了出去。
幾個滑冰運動員挨得極近,那人一側身,反射性的往前伸伸手,把她前麵的陳小麥直接帶倒。
陳小麥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打倒,她此時速度極快,直接被甩了出去。
來不及反應,她隻能在最後關頭抱住了頭,胳膊肘擦著冰麵極速滑過。
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迷蒙間,她撞到了頭,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好像傳來了極大的撞擊聲。
她眼前一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陳小麥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腦子裡嗡嗡的,她想支起上半身,身體卻有些不受控製,半晌立不起來。
她的動靜引起了床邊人的關注,李教練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傳來,“doctor,doctor,她醒了。”
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過來檢查。
陳小麥非常配合,睜眼張口,醫生又用助聽器聽了她的心跳。
陳小麥想要抬起手,卻發現手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包裹住,十分沉重。
李教練忙把她的手按住,“你彆動。”
檢查結束,醫生把儀器收起來,“除了手上的骨折,還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其他沒有什麼問題。暫時不要讓她移動。”
陳小麥這才發現原來手上包的是厚重的石膏,她微微動了一下手指,連帶著拉動了手臂的肌肉,遲來的疼痛襲來。
這石膏又重又厚,根本抬不起手。
她皺了皺眉。
李教練忙把她扶著躺好,“叫你彆動了,彆擔心,不是粉碎性骨折。是撕脫骨折,就是你的韌帶在強烈收縮的時候從骨骼撕脫下來,隻要好好養,後不會有問題的。”
陳小麥嘴唇乾裂,張口說話時才發現聲音帶點嘶啞,“比賽上是怎麼回事?”
李教練望著躺在床上不能動的陳小麥一陣心疼,拿了杯水喂給她喝,“比賽組檢查了錄像,複盤了當時的情況,把你帶倒的是一位楓國的選手,她是由於自己的失誤而滑倒。當時她由於非故意性的伸手,但卻把你一起帶倒了。”
他感歎了一聲,帶著痛惜,“你是遭了無妄之災了。本來說不定……”
他意識到這話不應該對陳小麥,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