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攤兒轉頭掃視了一圈台下的眾人,找到了站在一起的秦沅與白洱。
“你們就不想知道這背後的秘密嗎?”她雖是對著大家說的,可視線卻牢牢鎖定在白洱與秦沅的身上。
魏帝揮了揮手:“拿給她。”
鮮紅的匕首被捧到攤兒麵前,攤兒握在手中朝著右手心劃開,匕首閃爍著紅色的光芒,那本應落在地上的鮮血卻逆轉過來流進匕首當中。
忽的攤兒一把抓過方才拿著匕首的公公將匕首對準了公公的額間,兩人四周頓時彌漫起一片血霧,那公公倉皇的想要逃離可身體卻像是被什麼吸附住了一般無法移動半步。
血霧越發濃重,攤兒已經放下了手匕首卻仍舊懸在公公的額前興奮的左右晃動著。
“啊!啊!”隨著公公慘烈的叫聲,他的身體迅速乾癟下去,撲通一聲,血霧散去隻留下一具沒有臉的乾癟屍體。
台下的貴女們紛紛嚇得花容失色躲進了貴婦們的懷裡,攤兒卻習以為常的撿起隨著公公屍體掉在地上的匕首。
“看清了嗎?我就是這樣成為胡璿的,然後我們的陛下”她突然提高了聲音“他看上了這張臉,跟胡庸做了交易,我便成了季雨晴。”
四周的貴婦人們交換著眼神,這些本就一直有傳言,可流言是一回事,真正的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東嶽皇帝覬覦未過門的兒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戴綠帽子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帝臉色黑如鍋底,一雙眼睛盯著攤兒如同在看死人,身旁的韓公公忙不迭的指揮著侍從上去捂住攤兒的嘴卻沒想到攤兒先她們一步,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貪生怕死的攤兒竟然會自殺,白洱與秦沅幾乎同時衝到了台上。
攤兒艱難的呼吸著,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卻仍舊瞧著坐於高台的魏帝:“被幾次三番…戲耍的滋味!怎麼樣?”
魏帝沒有回答她,她好像也沒想等魏帝的回答:“永遠…活在恐懼裡吧!”
疼痛使她嘲諷的表情難以為繼,眼皮逐漸沉重起來,她卻不服輸的努力睜開,看著麵前的白洱道:“我真…恨你,我終於可以…不再過苦日子…了,你非要…出現!”
她雖然嘴上說著恨白洱,可眼裡卻是一副解脫的神情,血流了一地,讓白洱想起了那日蓮兒身上大紅喜袍與鮮血交融的畫麵。
“我其實…不叫攤兒,爹娘給我取的名…字是貪兒,他們隻想…要一個兒子,我也不想…做他們…的女兒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輕到不湊近便聽不清的地步了:“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嫋嫋,南浦淒…淒彆,西風嫋…嫋秋。我叫嫋嫋,不是攤兒了。”
白洱顫抖著手探到她鼻下,已然沒了氣息。
她死了,死在蕭瑟的秋風中,死在眾人或鄙夷或驚訝的目光裡。
這麼一個為了活下去什麼都敢做的人,竟然自殺了!
南浦淒淒彆,西風嫋嫋秋。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或許早在她答應魏帝的時候便已經為自己做了決斷!
那把插在攤兒胸口的匕首不再起伏,白洱卻覺得它紅的刺眼,它為什麼能夠輕而易舉的奪走那麼多人的生命?
人有所求,假於物;物有所求,假於人,孰棋子乎?
啪嗒一聲,紅色的匕首自動變成了一塊如意紋血玉從攤兒的身體上滾了下去。
攤兒的臉上那副絕色容顏像是麵具一般從中間裂開一道裂紋,隨後像是玻璃摔在地上一樣四分五裂,白洱與秦沅終於看清了她的真麵目。
她的五官很好,雖沒有那張假麵來的精致豔麗,卻十分的清秀乖巧,像是沉睡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