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文化的山頂洞人都這個樣子的嗎?
親人都不鋪墊一下氣氛來個前情提要的嗎?!
像是你這樣隨便亂親人的放書裡是古早霸總劇本了懂不懂!現在都不流行這一款了!
天蘿的臉都漲紅了,手按在這反派胸口,手指骨逐漸用力,卻發現自己竟是沒有力氣推開他。
可惡,他對自己下了什麼迷魂藥!
反派含住了她的唇,又輕輕舔著她的下嘴唇,又用力吮吸了兩口,他的唇不像是他的手那樣冰冷,反而軟軟暖暖的,還帶著說不清楚的香氣。
就很澀……
好吧,和反派親親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是穿書的哎!按照套路,總是有點不同尋常的,搭個cp也是正常的,而且他是反派哎!想想這搭配也很流行了!
雖然他現在好像還不是全盛時期,動不動就要吐個血,胸口又總是要出現大洞什麼的,血淋淋的挺不體麵的,但是,她是萬年人參精嘛,他要是受傷了,她就給他喝靈釀嘛,實在不行,忍痛割點肉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說好了,得收錢的,一個家裡麵的財政大權無論如何都要在女孩子手裡的。
讓她想想還有什麼,對了,得讓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她最起碼得知道戀愛對象是什麼身份的,這修仙界危機四伏的,總不能連身邊人都不知道,畢竟她是一隻萬年人參精,還有還有,他得對自己好點兒,說話溫柔點,她很吃溫柔款的。
想了想,就這麼多吧,若是以後想得到更多再說好了。
當然,現在是他主動追求她吧,他都親她了!!
得讓他有點儀式感,然後,她也得有個幾天時間考慮考慮,女孩子嘛,都必須要矜持一點的,希望他能有耐心等一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短短的一瞬間,天蘿腦子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陸棲之又舔了一下,再吮吸了一下,動作堪稱充滿澀情,又好像很純情沒有任何雜念,他移開了天蘿的唇,低頭又看了一眼。
傷口已經愈合了。
萬年人參精的血,果真甘甜可口,靈氣濃鬱,稱得上療傷聖藥。
他看著天蘿一臉糾結的表情,眉頭皺了一下,抬手用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點他的血跡,說道:“你在乾什麼?”
天蘿眨了眨眼看他,震驚了:??!!!!
你親完了人,問我……在乾什麼……?
天蘿對上反派疑惑的眼神,臉色忽然就僵硬了一下,一種難言的尷尬湧上心頭,電光石火之間,她想起來了,自己的嘴唇被一根細針劃傷了。
所以……
反派就該喝泡腳水,就該喝泡腳水!
天蘿深呼吸一口氣,用義正言辭非常嚴肅正經無比的語氣說道:“下次要吸血之前提前說一聲!免得讓彆人誤會,這是身為男子都該學會的禮貌。”
然後她就看見反派就用一臉‘老子天下第一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的表情說道:“我保護自己的東西,還要用得著和彆人說?”
記
他怎麼可以用這麼理直氣壯又匪夷所思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雖然反派口中的‘東西’指的是她,但是他明不明白,這個‘彆人’也是她啊!
天蘿累了,就不該和山頂洞人多說太多。
她的目光落在他血淋淋的衣服上,那傷口看著太刺眼了,雖然吃了她一點血好像開始愈合了。
天蘿想低頭從芥子囊裡取出靈釀,然後餘光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的三隻小雞。
挖煤大隊長蘇眠堂抱著自己的鋤頭,一臉‘我們劍修裡出了個叛徒竟然去談戀愛’的表情痛心地看著她。
南容睜大了眼睛,用那雙杏仁大眼仔仔細細地盯著他們看,仿佛不想錯過眼前這一出話本裡才有的愛情大戲,那眼神寫滿了‘這真是她枯燥的練劍生涯裡為數不多的樂趣了!’
天樾一臉深沉地擦著自己的劍,臉上寫著‘我是個修無情劍的未來必定是第一劍尊不參與你們這些幼稚的情情愛愛’。
天蘿仰頭望了望天,她早該知道的,劍修,能有幾個正常人?
天蘿這麼想著,坦然接受了自己也是個不正常劍修這一事實。
隨著女鬼的灰飛煙滅,周圍的黑暗瞬間退去,顯然,時間已經過去一夜。
花雕鎮的真正模樣映入眾人眼裡。
到處是破敗的房屋,蜘蛛網掛滿每一處,黃泉驛站裡堆積了許多屍骨,有的已成皚皚白骨,有的半腐爛狀態,也有的看起來剛死沒多久。
空氣裡的臭味極為濃鬱,屬於是站在這裡透不過氣要昏厥的程度。
一行人趕緊回到了破爛馬車裡,繼續往北趕路。
“師姐,你真的不進來嗎?”天蘿從馬車裡往外探出頭,熱情邀請南容。
南容餘光掃了一眼馬車裡坐著的陸前輩,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想在外麵吹吹風。”
“?”
南容溫婉一笑:“一日之計在於晨,一會兒我要和大師兄嘴戰起碼三百劍招。”
天蘿朝著一旁如臨大敵的天樾看了一眼,已經絲毫不擔心他們兩個會因為各種誤會而談不了戀愛了,或許,這兩人,本就是作者非要給湊在一起的。
她又朝著抬頭望天的蘇眠堂看了一眼,頭頂上方正在下冰雹的他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師妹,我可以……”
‘砰——!’
天蘿將馬車簾子帶著小門直接關上了,留給蘇眠堂的是冷冰冰的後腦勺。
回到馬車裡,天蘿看到反派身上已經重新乾淨了,隻是,他胸口攤開,露出大片肌膚。
白玉一樣的肌膚上有數道傷口,除了左胸那個大洞外,其餘的傷口已經逐漸愈合了。
反派正陰沉著臉看手裡的那一點泛著紫光的碎片。
天蘿忍不住也湊過去看,她沒有看到這上麵有什麼魔氣,也不像骨頭。
這東西,更像是在反派的幻境裡見到過的她娘從心口挖出來的魂珠的碎片。
一樣的紫光剔透。
記
天蘿觀察反派的表情,反正是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隻知道他這會兒又不開心了。
她也不管他是什麼心情,她準備賺錢了,畢竟,感情是真的沒什麼好談的。
天蘿從芥子囊裡取出一罐泡腳水,雙手奉上:“喝一杯靈釀解解渴順便療個傷?”
陸棲之尊貴的眼睛抬起來朝著天蘿看了一眼,雖然他的神色看起來好像要吃人,但竟然嗯了一聲。
那一聲‘嗯’怎麼形容呢,就是有些乖,就像是那種猛虎剛才張牙舞爪捕獵了獵物,臉上的凶殘還沒有退去,卻對著你低下了頭讓你給它擼擼毛的氣質。
但天蘿麵不改色,誰還沒玩過小貓咪啊?
陸棲之修長的手接過陶罐,仰頭一飲而儘。
喝完後,他的神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眉宇間總擰著一股煩躁。
但天蘿已經習以為常,她接過空了的陶罐,說道:“到現在為止,你欠賬九千靈石哦,不過你剛才救了我,所以我給你打個對折,算你還欠我四千五吧,記得儘早還賬。”
陸棲之盯著天蘿看,直看到她抬起臉來看自己,他才有些疑惑地問出一個之前都沒有細想過的問題。
“你說這靈釀是以你血肉釀的,前一回我已將你所有庫存靈釀喝完,你若是放血,我不會不知道,那麼,這一罐,你是如何釀製的?”
天蘿:………………
少年,知道太多真的不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有時候無知是一種幸福,真的。
反派端詳著天蘿僵住的表情,忽然捏緊了手裡的魂珠碎片,身體都坐直了:“說!”
事到如今,也隻能瞎幾把糊弄文盲了。
天蘿一臉深沉地反問他:“這靈釀好喝嗎?”
陸棲之眉頭一擰,拉著個臉沒說話。
天蘿又問:“這靈釀效果好麼?”
陸棲之抿了抿唇,滿臉不耐。
天蘿靈魂三擊:“這靈釀是不是你最需求的?”
陸棲之顯然不好糊弄,一旦隻有他們兩個便恢複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盯著天蘿:“你的血效果更好。”
天蘿臉上露出一個‘你要這樣那我們就沒法聊了’的表情,說道:“那你把我吃掉吧。”
她往馬車裡一躺,一副‘我儘心儘力為你釀製靈釀你竟然想吃我’的表情。
天蘿拿出了芥子囊裡的熊頭帽,戴在頭上,讓毛茸茸捂住她的臉,來掩蓋她此時的悲傷與難過。
陸棲之:“……我又沒說要吃你,我不吃人!”
天蘿就一臉安詳地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他,不想搭理他兀自傷心的模樣。
陸棲之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他確實對於這種小無賴完全沒有辦法。
他從出生至今就沒見過像這隻萬年人參精這樣的人……參。
“好了,我不問你怎麼釀的了。”陸棲之脾氣還是沒好到哪裡去,他就是有些頭疼。
他不想看到天蘿閉著眼睛背對他。
橫豎不過是一些精怪的特殊辦法來釀造靈釀。
背對著反派的天蘿呼出一口氣來,逃過一劫。
如果讓反派知道她在騙他錢,他天天花大價錢喝&記30340;靈釀是她的泡腳水的話,她恐怕要當場斃命。
天蘿重新坐了起來,抬起臉看陸棲之,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幻境裡小七茫然恐懼的眼睛,決定以後對他好點。
“你從前用血肉做靈釀時有沒有過在哪裡留下過血跡?”
她聽到反派擰著眉忽然這麼問道。
性命攸關,天蘿難免有些緊張起來,又見他很好說話的樣子,立刻回答:“有一次有人傷過我,在我臉上割破了一道口子,除了這次外,確信沒有在其他地方留下過血跡。”
陸棲之一聽,忽然就問:“那個郭藺?”
雖然不是那個郭藺,當天蘿決定把這罪按在郭藺身上:“對,就是他!”
陸棲之捏著魂珠碎片沉思了會兒,然後身體往後重新一靠,說道:“等著。”
天蘿聽不太懂他這句話的意思,等著?等什麼?
她就看著這位大反派又笑了起來,一下子她又不懂了,但是她還挺喜歡看到反派開開心心的樣子。
因為,漂亮。
非常漂亮,總是被烏雲陰霾遮蔽的美色一下子發了光,怎麼都漂亮。
“所以我們要等什麼?”
天蘿湊過去問道。
陸棲之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多說點話,讓這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小人參也高興高興。
他說道:“等人來追上你。”
天蘿臉上的笑容繃不住了,這是什麼很開心的事情嗎?
陸棲之看到天蘿這個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甚至都笑出了聲。
他抬手捏了捏天蘿的臉,與她說道:“等他們來找你了,我就替你一網打儘。”
反派修長的手指冰冰涼涼的,碰觸到她的肌膚時令她忍不住後縮了一下。
但反派強硬,不許她後退。
他的另一隻手按照她後腦勺,很不解地問他:“你後退做什麼?你不高興麼?”
反派真的是一種非常非常認真的語氣問她的,弄得天蘿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有問題,她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有反派替她一網打儘的話,好像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是她後退是因為這個嘛!
她後退是因為他掐她的臉!
女孩子……人參的臉是誰都可以捏的嗎?!
天蘿抬頭就要說話,但看到反派因為她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而逐漸沉下來的臉,立刻就說道:“我可高興了!”
反派冷哼了一聲。
天蘿:……
她現在深刻明白了一件事,當反派高興的時候,就趕緊陪著他高興,這樣可以多看看他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的漂亮的笑容。
否則就要遭受他暴躁陰沉的冷臉攻擊,看著還是有些唬人的。
天蘿不敢說話,馬車裡就這麼安靜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