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默背完這一段,天蘿頓了頓,畢竟讓她一下子背誦,她還真有點磕磕絆絆,也就這開頭一句比較順暢。
但是為什麼她感覺耳旁的視線一下子更加冷颼颼的了?
天蘿偏頭用眼角餘光去打量身邊的反派,對上他沉默的、陰惻惻的、一言難儘的目光。
怎麼了啊?是我的聲音讀得不夠富有感情嗎?
是這樣的,大早上的聽有聲小凰文真的挺不健康的,一男一女,大早上,一個還光著,你就說合適不合適吧?!
“怎麼了,是不是我讀得不夠富有感情?”天蘿臉上卻溫柔又貼心地問道。
最好這個山頂洞人自覺自發覺得無聊不想聽下去了!
陸棲之不想拆穿天蘿,隻哼了一聲,說道:“你讀的內容和上一次不是一本。”
文盲要求還這麼高!還有啊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文盲喜歡小凰文!!
天蘿繼續溫柔貼心:“親,這個我也不知道噢,那話本上就是這麼寫的,所以我就這麼讀了。”
陸棲之盯著她看了幾秒。
近在咫尺的直勾勾的漂亮的金瞳,實在是讓天蘿思維擴散,再次想起那本《檀骨魔祖不為人知的癖好二三事》,上麵清楚記載了魂族,金瞳尖耳,偶有返祖毛尾巴。
那她現在看到過金瞳了,那尖耳呢?毛茸茸大尾巴呢?有沒有?
有時候,腦子裡一旦開始想一個東西,那麼就會一直想一直想,那念頭根本就揮之不去。
天蘿發起了呆,腦子裡是反派光著身體,金瞳尖耳斜靠在美人榻上,雙腿修長,鎖骨裡能放硬幣,偏偏身上肌肉線條漂亮,六塊腹肌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再往下……不能想不能想了,但是可以想後麵,後麵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嗯,尾巴什麼顏色好看?
紅色?太妖豔了。
黑色?太暗沉了。
還是經典白色吧,又蓬鬆又柔軟的大尾巴,可以掛在肩膀上,想把臉埋進去吸一口,再吸一口。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吸你。”
天蘿膽大包天,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了。
說完這句話,她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立刻僵硬地扭頭,對上了反派擰緊了的眉毛,他的金瞳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疑惑。
一人一參無聲對視了幾秒。
然後天蘿看到了反派臉上露出了極力容忍的寬容的表情,那好像在說‘算了她也就是一根人參罷了原諒她吧’的表情,說道:“吸吧。”
反派朝自己伸出了胳膊。
天蘿:我想吸的是胳膊嗎?照你這麼說你怎麼不直接把胸膛挺過來算了!?
腦子裡吐槽完這一句,想想那個畫麵,天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將話本蓋在臉上,悶著笑。
但悶了不到兩秒鐘,臉上的話本就被反派掀開了。
反派眉頭皺緊了,一張臉已經陰沉下來,雖然他不理解天蘿在說什麼,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她在取笑自己。
他陰惻惻地說道:“給你機會你不吸,就休想要下一次了。”
“哎,彆這樣啊,彆生氣彆生氣,我吸,我吸還不行嗎!”
天蘿笑記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是真的擔心萬一下次他真變出大尾巴來,他不給她吸怎麼辦?
她一隻手還拿著話本,另一隻手抓著反派的胳膊,狠狠吸了一口。
笑出來的眼淚都擦在上麵了。
陸棲之心裡還是不爽,他搞不懂這人參精。
他嫌棄地擦了擦手臂上沾到的眼淚,心想,或許人參是植物,腦子裡裝的東西與他不一般,他不與她計較。
“話本還要讀嗎?”天蘿笑得兩隻眼睛彎彎的,還特彆正經地問了陸棲之一句。
陸棲之偏頭,就看到她兩隻眼睛笑得像是月牙,臉頰一側還有一隻單打獨鬥的酒窩。
他眯了眯眼,伸手戳了一下。
天蘿一頓,酒窩就卡在那裡,陸棲之又戳了一下。
天蘿:“?”
陸棲之又戳了好幾下,看著她笑容頓在那,慢慢消失,嘴角卻在慢慢上揚,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他點頭:“讀。”
天蘿就想調整一下動作給他好好灌輸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結果腿就不小心撞到了在睡夢中感受到的豬籠裡抵著她的凸起的晉江不能描述的晉江,當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熱氣上湧,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管反派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了,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裡跳起來,轉過身,說道:“這味道太重了,我快喘不過氣了,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懷裡的火爐一下子離開,寒風便吹了進來,陸棲之剛才還笑著的嘴角一下子拉了下來,不爽了。
但天蘿走了幾步路,又折返回來,當然,是背對著反派走回來的。
她從芥子囊裡取出了之前采的黑桑葉,往後麵放,說道:“你的衣服破了好多洞,真的不能穿了,咱們有那麼多葉子,富裕的很,你給自己再織兩件換洗,順便多織幾件。”
說完這句話,天蘿就到山洞外麵等了。
昨夜下過雨,外麵的空氣清新得讓她渾身舒暢,遙望遠處,一片金紅色深冬顏色裡,偶有幾縷嫩綠,看著人心情更好。
風吹過來,也將天蘿臉上的熱度慢慢吹散開了。
這山頂洞人有時候是真的挺誘人。
沒多久的時間,天蘿就聽到了身後有人朝著自己走來的動靜,她估摸著反派穿好衣服了,便扭頭去看,就見反派拉著個臉穿著一身白袍,手裡還拿著幾件順手織的衣服。
天蘿懂的,他一定是覺得自己把他這個大魔王當紡織女工,所以就不爽了,這種心情她很能理解的,就比如她學計算機的,放假回家親戚非要讓她修電腦一個道理,就很煩的。
所以她很貼心地上前哄哄他:“辛苦辛苦,等我們找到落腳的地方,我給你喝靈釀緩解一下心情。”
陸棲之將手裡的衣服全部丟到天蘿懷裡。
就真的是丟,雖然他的動作很霸氣,但或許是她在知道反派的童年後,就對他有童年濾鏡了,覺得他這個動作怎麼那麼嬌。
天蘿抱著這一堆衣服,發現都是白色的。
現在她知道反派就是喜歡穿黑衣服的檀骨魔祖了,也不擔心彆人認出他記來了,反正藏也藏不住,就小聲提議:“雖然你穿白衣很好看,但我現在想看你穿黑衣服。”
陸棲之一聽,又擰了眉毛:“不是你說的白衣麼?”
天蘿看著他好像又要發脾氣了,趕緊就說道:“那我經過這麼多時間的觀察,覺得你穿黑衣更俊美了,你好像天上最厲害的天神,往人群裡一站,氣勢逼人惹人注目,令我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陸棲之嗤笑了一聲:“天神?”
天蘿點點頭,用最真誠的目光看著他:“對啊,你是我的天神,真的!”
如果說甜蜜話可以參加比賽的話,她覺得她肯定能得第一。
反正她立刻看到反派的神色在微頓之後,肉眼可見得又好了起來,他哼了一聲,說道:“油嘴滑舌。”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反派手一揮,身上的白衣便華麗麗地變成了一件黑袍,那種緞麵料子的質感,看起來很是絲滑。
就,更顯身材了。
天蘿覺得,那本《檀骨魔祖不為人知的癖好二三事》裡得加上第九條:檀骨魔祖擅紡織,能自動變換衣服顏色,堪稱絕技。
想著,天蘿又笑了。
然後天蘿想說要不其他幾件白袍也都換成黑色,她將衣服遞了過去:“既然一起變了,那這些也都索性換成黑色吧!”
陸棲之稍稍歪了頭,眼神裡有些疑惑,問道:“你喜歡黑色?”
啊,我其實黑色白色都喜歡的,但我看到那個虛妄老祖也穿著一身白時,我就挺不想反派也穿白色的,而且反派明顯穿黑的更酷!
陸棲之看了天蘿幾秒鐘,抬手拿起她手裡的衣服。
對!就是這一秒,天蘿忽然發現她抱著的衣服小小的,就是絕對不會是反派的尺寸。
她一把把衣服搶了回來,展開一看,果然看到是幾件裙子,裙子的樣式是她沒見過的樣式。
天蘿忍不住拿起來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幾百年前流行的款,不是現在修仙界女修穿的比較利落的那種款式,她形容不出來,如果硬要形容,大概像是從前看的某個仙俠劇裡的廣袖留仙裙。
“給我做的嗎?”她仰起頭來,臉上忍不住都是笑,就差說一百句甜蜜話了。
反派臉上寫著‘跟在我身邊的人不能太寒酸’的表情。
被嫌棄太寒酸隨著當今流行而自動變成女修裙子的九麟盔甲:????
“白色太素淨了,不適合我,我喜歡黃色,藍色,翠色!”天蘿一臉‘你真的好厲害我真的好佩服你你一定可以幫我把裙子顏色變一變吧?’的表情。
反派:“……”
他往周圍看了一眼,隨手一抓,天蘿便看到他取天地之顏色,拿來一用,她手裡的裙子便轉瞬變了顏色。
天蘿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就是修仙界的那些高級法術吧,這些漂亮小裙子上麵的顏色及其天然,還黃色的裙擺上還有幾片銀杏葉的模樣。
“你真的好厲害!我的生活有了你不知道有了多少色彩!”
記天蘿一頓誇,直誇得反派臉色陽光了不少,然後她抱著衣服回了山洞,讓九麟盔甲變成一層透明的膜覆在身上,頭盔變成一支小櫻桃簪,自己則換了那件翠色的滿是昂揚生機的裙子。
那種翠色,就像是春天裡第一縷嫩芽冒出枝頭的顏色。
天蘿換好衣服出來,心情極好。
陸棲之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這麼打扮確實更像一株人參了。”
天蘿:“……”
看在你給我織衣服還給我染色的份上,我不和你這個山頂洞人計較。
“走吧,我們往北行,去找師兄師姐他們!”
反派經過昨天那麼一個操作,短時間內,這修仙界的大佬們是不敢找他麻煩了的。
而且,反派不惹事的話,她也不明白那些大佬為什麼非要殺了他。
陸棲之沒回天蘿,直接拽著她往肩膀上一甩,整個人就起飛往北行。
按照反派的速度,估摸著一天時間就到了和師兄師姐們約定好的三萬裡之地了。
對了,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問清楚。
天蘿說道:“之前打架不好浪費太多時間在一些小事上,那現在有空了,我想搞搞清楚。”
陸棲之:“?”
天蘿語氣嚴肅:“你之前說,我不能離開你十米,不然我會爆心而亡,這件事到底怎麼一回事?我覺得我有權知道,畢竟你還需要我的靈釀,我們兩四舍五入就是夥伴。”
其實她還想問他到底每個月來不來大姨媽來著,但她不敢問!
反派身形頓了頓,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
一向暴躁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低沉:“你救我那天,將那根釘在我胸口的鎖魂釘拔除,便會中一種咒誓,從此你隻能在我十米之內,超過十米哪怕一點便會心絞痛難忍,十米之外,立刻爆心而亡。”
他頓了頓,沒告訴她,到時,連她的神魂都會滅儘。
天蘿感動得流下了兩行眼淚說甜蜜話:“嗚嗚嗚!!!原來你真的這麼愛我!!”
夭壽了,這踏馬她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反派十米了是嗎?!
反派:“……”
反派冷笑一聲:“那些人隻會玩這種低劣手段。”
天蘿:所以沒有人願意在知道這種情況的情況下去救反派,畢竟誰知道反派會不會反手弄死他。
布下這一切的人好踏馬深的心機!
但以後她怎麼辦!十米,那豈不是說無論做什麼都有個山頂洞人在一邊,那萬一她想在修仙界談個戀愛找個男朋友還得有個大燈泡!
痛苦麵具jpg。
陸棲之朝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的天蘿看了一眼:“可解。”
“怎麼解?!”天蘿立刻追問。
想起來那些事,陸棲之眉宇間不自覺凝起暴躁與戾氣,但他耐著性子回答:“等我拿回我的魂珠,我的力量回來。”
“在天衍宗嗎?”天蘿立刻問道。
她懂了,她現在完全懂了,反派之前說的他的東西指的就是他娘留給他的那顆魂珠!
反派臉色難看:“半顆在天衍宗,另外半顆,本該被我毀了,但……現在散落在各處。”
天蘿又懂了,反正就是等這一顆魂珠收集全了,咒誓就可以記解。
但她記得的,反派他娘親說過,魂族,愛上一個人時,就會生出一顆新的魂珠,到時應該也是能解除咒誓的。
可是……
天蘿朝著反派那張俊美卻暴戾的臉看了一眼。
算了算了,指望這山頂洞人開竅去愛人,還是集齊他娘那顆魂珠吧!
生活一下子又多了一個目標,除了變成血皮最厚的人參外,解除咒誓!
說起來,原書的劇情就是男女主結伴尋找靈源,這靈源,難不成指的是魂珠或者……那半顆魂珠碎片?
“那你知道碎片都在哪裡嗎?”
“不知道。”
“那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感應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