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休也無妨,若是夫人明日困倦,院中恢複精力的靈植丹藥甚多。實在不濟沈郎靈力尚可,向夫人輸送靈力,也可保證夫人明日不會困倦,不會因此乾擾考核。”
“長夜漫漫,不若我們再做些旁的事,夫人意下如何?”
顧九此刻身形微顫,緊抿著唇,麵色潮紅,低頭不肯言語。
那宿敵的手所放之處,其上被打的觸感仍未消散。
他打得並不重,同她修行時受過的其他懲戒與傷痛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不管是被戒尺落下淤青,被刀刃刺破身體,還是被妖獸的爪牙咬破咽喉。她都從未害怕過,也從未曾因其而落過半絲淚。
但此刻分明是這般輕的懲罰,卻叫她眼眶裡淚水洶湧,漸有傾瀉欲出的趨勢。
顧九恨不得能將那人手咬破,可她現在根本掙脫不了。那人的威脅還言猶在耳,她鼻子一酸,咬牙切齒數道。
“一……”
聞言,那人輕柔摸著她的發頂,淡聲道,“很好,繼續。”
“二”
“三”
……
“十……”
顧九此刻眼眶紅潤,杏眼裡溢滿了淚水,聲音已經染上哭腔,抽泣著說出最後一個數字,尾音微顫。
懲戒結束,那人將早已哭得不成樣子的她抱在懷裡,一手護在她腦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聲音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柔聲道。
“疼嗎?”
顧九手上的束縛早已被解開,一道柔和靈力自宿敵掌心溢出,此刻包裹安撫著她,靈力入體周身舒適安康。
顧九跪坐在沈朔身上,枕在那人肩頭,洶湧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袖,抽泣喃喃道。
“沈朔,我討厭你……”
那人拍著她的背,溫聲附和著,“嗯,討厭我。”
見他這個反應,顧九眼淚又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委屈得又想咬人。
可她才被收拾了一頓,此刻不敢再犯,彆過頭去不肯看這死宿敵,整個人哭得近乎沒了力氣,這才逐漸收了哭意,身體微顫,逐漸平複著情緒。
見她情緒稍緩,那人才繼續道,聲音和緩,“日後還亂來嗎?”
顧九不肯回答這人一句話,側頭看向旁處,嗅著那股好聞的木質清香,先前紛亂的情緒逐漸安穩寧靜,哭意漸止。
宿敵見她不回答,未再追問。隻微微側頭貼靠著她,指尖滑入她的發絲,動作輕緩,語調溫和。
“並非與你生分,隻是你身體尚未恢複,不可做那些事。日後莫要再如此,知曉了嗎?”
沈朔垂眸,對上她轉身瞪過來的目光。
哪有半絲長記性之意,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能直接將他吃拆入腹。就差沒直說她不但敢,下次還要做得更過分些。
算了。
沈朔低頭歎氣,隻輕輕地安撫著懷中那人,不再言語。
懷中那人昨夜通宵未眠,又經此一遭,哭得早沒了力氣。此刻睡意濃鬱眼眸漸沉,不再鬨騰,呼吸逐漸平緩均勻,此刻乖順地靠在他頸側早已睡著。
沈朔動作輕柔緩慢,將人平放於玉石床上,掖好被角。拭去她眼尾的殘淚。
緩緩將手從她懷中抽離,起身,欲向屋外走去。
再待下去,他不確定自己能克製得住。
然而手剛抽離,玉石床上那人便睜開了眼,拽住他的衣袖。動作幅度太大,將他才係好的衣服再次扯亂。
顧九原本睡得正熟,夢中溫暖祥和,她倚靠在一溫暖懷中,鼻息之間全是喜歡的香味。
可突然之間香味消散,周身溫暖漸逝。夢中又陷入往日的冰冷潮濕,陰暗孤寂。
黑暗之中,那隻妖獸赤紅的雙眼突然睜開同她對視,嘶啞難聽的聲音在她耳側綻開。
顧九一下子驚醒過來,額前溢出冷汗,緊拽著那人抽離的手。
夢境消散,眼前逐漸清明,顧九看向床邊的宿敵,垂眸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