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跑堂的招出來的。
那丫鬟怕秦霽還不明白,又多說了幾句。
劉公子大名劉朝,父親是知州,家中資財不小,在外頭豪橫慣了,是金陵城中各個瀟湘楚館裡出了名的常客。
偏今年家裡給娶了個妻,是按察使經曆的女兒,給他好一頓收拾,奈何這人死性不改,不到三個月又溜到這地方來。
昨日被他妻子親自到這兒抓回去了。
秦霽心口突地一跳,柳媽媽為何忽然說這麼多給自己聽?
對了,如梅。
她昨夜後沒見過如梅了。
秦霽委屈地抽噎了兩聲,捏著帕子拭眼角,“我回去時聽見屋裡動靜,以為如梅姐姐放了什麼東西在裡麵,才不敢進去。”
她越說越傷心,放聲哭了出來,“媽媽,如梅姐姐向來是不喜歡我,昨夜還使出這樣的手段,咱們之間可不能落得生分,像這樣的家我去了是萬萬活不成的。”
柳媽媽滿是憐惜地給她抹淚,又哄了好些話才把她勸回去。
看著小姑娘抽抽嗒嗒走遠後,柳媽媽重新拿起盤中的桃酥咬下一口,眯了眯眼,一邊的丫鬟立刻上前給她錘腿。
這才滿意地靠上椅背。
昨夜定是給玉蘭嚇壞了。成,知道怕就成。
這樣的女兒家隻怕沒吃過多少苦頭,好拿捏。便再吊著她些日子,幾日後將她歡歡喜喜送到老爺們的床上,隻怕她更加感恩戴德。
如梅這丫頭算虧大了,臉上被那夫人刮花一道,誰也沒攔住,這可是提刑按察使司經曆的女兒,知州的兒媳。
誰敢攔著她?
醉春樓還在不在這兒混了?
她隻怕那夫人昨夜沒出夠氣,以後橫生枝節。如梅從小養在樓裡,吃穿用都是費了心的,比那些養瘦馬的開支甚而更大。
這錢不能白虧,原本想著玉蘭這丫頭送給官老爺去攀權勢,現下還是給那些個經商的換實在的銀子回來才好。
回出魚居時,秦霽又看了一眼西屋的牆麵,她站在水缸旁邊,怎麼也看不出裡麵有這樣一條窄道。
往後又挪了挪步子,離開水缸後,這才能覺出一點兒痕跡。
西屋不常照得到太陽,這牆縫也常日籠在屋簷的影子之下。因而之前秦霽並未發現這裡的不尋常。
有小丫鬟在廊下朝她看過來,秦霽揉揉眼睛,走回了屋裡。
*
應天府署,陸迢已經翻批了半個時辰的公文,汪原才晃晃悠悠蕩進官廳。
眼下掛著兩個銅板大的黑圈,上麵一雙眼睛倒是瞪的發亮。他見到陸迢不僅不心虛,還興衝衝湊了過去。
活像個要撲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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