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寂寂無聲。
神女之說,其實在場信的人不多,但聖上和百姓信啊,這使得信不信的人都得表現出信的模樣來。
國師的話顯然是無可反駁的,但就這麼讓宇文嘯過繼到太子一脈,誰又能甘心呢?
就在這個時候,太皇太後站了起來,叫落蠻扶著她回去,宇文極見落蠻走,他忙就起身跟著走。
太皇太後看到這裡,已經看得分明,且大局基本定下來了,她也不大支撐得住,皇後並不大情願離開,太皇太後也不強求,隻是眸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皇後心裡自知得罪了她,但已經到了這節骨眼上,她不能走。
眾人忙跪下恭送,這場壽宴徹底是毀掉了。
太皇太後經過太子身邊的時候停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瘦削的臉頰,紅著眸子深深凝望一眼,才沉沉地抬腳而去。
這一凝眸,看得太子心頭苦楚,潸然淚下。
太皇太後一出殿,麵容便陡然冷凝,對秋嬤嬤下旨,“傳哀家懿旨,讓皇後到聖殿裡跪著,暗中宣旨,不必驚動任何人。”
回到鳳棲宮,落蠻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百歲老太太,她看起來很悲痛的樣子,而殿中的人也無一上前安慰,就連秋嬤嬤命人宣旨回來,也隻是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太皇太後良久才看著她道:“是你救了太子?”
落蠻沒有搶功,道:“是我和世子一塊下去救的。”
太皇太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哀家倒是錯怪了你,也難怪皇帝叫你陪在哀家的身邊。”
落蠻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出於人道主義安慰一下這個剛知道噩耗的老太太,“太子的事情您……”
太皇太後壓手,打斷了她的話,“不必說,哀家早知他有一劫,隻是不曾想這麼嚴重,差點連命都保不住。”
她看著落蠻,“那雪狼峰的情況,你說與哀家聽。”
落蠻錯愕,那殘酷的局麵,聽來何益?徒增傷心罷了。
太皇太後堅持要聽,落蠻隻得把所見的一五一十告知了她,她本以為太皇太後會十分傷心,但聽了之後,臉色也不怎麼改變過,仿佛對她而言,這一切都是等閒。
也是啊,她是見過戰場的殘酷的人。
明殿,局勢確實定下來了,宇文嘯兼祧兩房,以他名義為太子妃發喪治喪一切事宜交給禮部。
但這事定下來,卻有了新的問題,那就是落蠻的歸屬。
兼祧兩房,意味著宇文嘯要麼娶兩房媳婦,兩房都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妃,那蘇洛蠻到底是肅王兒媳婦還是太子的兒媳婦了?
聖上一錘定音,說國師原先推測神女落入太子家,那就按照上天的旨意辦,當然這要征詢落蠻的意思,派人去問落蠻,當然也叫人告知落蠻,若是管了東宮,東宮如今沒大主子,她自由得很,落蠻一聽馬上就說願意當太子的兒媳婦,如此,塵埃落定。
國師的所有推算,到處終結,而一一對應符合,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一時叫人揣摩不透,但唯一可以明確的就是宇文嘯和蘇洛蠻都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