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昶此言一出,跪在那一片哀戚的官員都怔住了,空棺?怎麼會是空棺?
獻帝卻是當場眸子一凜,如睡醒的獅子,方才的惰冷之色褪去,“抬著空棺遊行?褚家如今的做派,愈發叫人看不通透了,蘇卿家,去查一下褚家死的是誰,因何而死。”
裕親王一時不知真假,狐疑地看了蘇昶一眼,想著蘇昶該不會在這亂說,因為亂說也無用,褚家那邊看來是真出了些狀況,褚家辦事素來牢靠,怎地這一次卻如此失策?
但他迅速回過神來,上前拱手,“父皇,此事關係到蘇國公的女兒蘇洛蠻,讓他去調查,隻怕不妥。”
獻帝盯著他,臉上肌肉繃得很緊,冷冷問道:“依你之見,何人合適去查?”
裕親王拱手,“回聖上的話,臣願意調查此事。”
獻帝眸色如冰寒刀鋒般在裕親王的臉上凜凜刮過,裕親王拱手站著,麵容不卑不亢,仿佛絲毫不為獻帝的憤怒而有所退縮。
獻帝緩緩下令,“來人,擬旨,著京兆府調查此事,若褚小是因預防之術而死,預防之術暫緩推行,重新回歸試驗,擺駕明殿。”
獻帝說完之後,起身離了禦書房,一眾官員跪拜相送。
蘇昶也往外走,裕親王攔住了他,冷冷地道:“蘇公,如今京中接種人數有十餘萬,這些人但凡有幾個出了事,都得算在蘇洛蠻的頭上。”
蘇昶看著他,淡淡地道:“王爺,不知道小女哪裡得罪過你?你要這般狂追瘋咬,便是瘋狗咬人也有個度吧。”
裕親王狂傲一笑,“能讓一向隱忍謙讓的蘇公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不枉本王辛勞一趟。”
蘇昶眼底蘊含怒氣,“王爺倒是沒隱藏機心,這還是禦書房呢。”
“何需隱藏?”裕親王眸色一抬,更顯跋扈之態,“聖上也知道褚家抬了個空棺,可曾說了什麼?本王勸蘇公一句,良禽擇木而棲,蘇公原先就押錯了寶,如今悔之晚矣了吧?不妨,本王隨時歡迎蘇公。”
說完,衣袖一拂,便狂笑而去。
蘇昶站在禦書房的門口,眸色冰冷地看著裕親王的背影,慢慢地,眉目蹙起,愁色染上。
摘星樓裡,很少出現的鬼影衛進了屋中,落蠻見狀,忙追著他進了屋中,知曉他定有消息稟報。
果不其然,跟隨上了二樓,便聽得他道:“爺,打聽到那褚小五確實是死了,也是進了棺材的,不知道回事準備封棺抬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屍體丟了,褚桓大怒,派了人出去尋呢。”
落蠻聽到,越發覺得奇怪,“抬出去之前就發現屍體丟了,還要堅持遊行,看來果真是為了今日頒布的旨意,不許預防之術全國推行,隻是,這褚小五的屍體被誰偷走了?在褚家的眼皮子底下把屍體偷走,可不簡單。”
“這幾乎不可能的,褚家護衛森嚴,高手如雲,莫說潛進去偷走屍體,就是進去探個消息都得打骨折。”閃電悻悻地道,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個和褚家有故事的人。
落蠻看向宇文嘯,有些失望地道:“你之前說褚小五沒死,猜錯了。”
她真希望褚小五沒死,雖然不認識這個孩子,但是被拿來在預防之術上做文章,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歸和她脫不了乾係。
宇文嘯沒回話,而是看著鬼影衛,“你找你那些兄弟滿京城去找一下,或者代為留意有無褚家出來的人有可疑之處。”
鬼影衛點頭,對宇文嘯伸出了手。
宇文嘯瞧著他,俊美眉目裡有淡淡的無奈,良久才從慢慢地探去衣襟裡取出錢袋,從裡頭拿出兩塊碎銀子,麵容凝重,“請你弟兄們吃頓辛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