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若一味軟弱就會被人順著杆子往上爬,看肅親王就知道,或許開始以為隻是退一步,殊不知,最終被逼到角落裡。
走出門口,天空竟有一絲放晴了,冬天裡頭的一抹晴朗,總能把冬日的寒氣一掃而空,她回屋換了一身比較利落點的衣裳便走出摘星樓。
蘇洛清剛好也來到,聽說她要去書院,怕她鬨事堅決阻止。
落蠻揚起了手中的馬鞭,“我還真是要去鬨事的,你跟不跟著來,隨便你。”
蘇洛清知道她魯莽,怕她真在書院裡頭惹事,哪裡敢讓她自己一人前往?馬上就叫人準備馬車,說要和她一道去。落蠻覺得她去也好,至少經過今日這麼一鬨,蘇洛清再不敢叫小六上學了。
在馬車上,蘇洛清少不了是要念叨落蠻的,落蠻看著她不停地說教,問道:“你累不累?”
蘇洛清沒好氣地道:“你若是能讓我省心點,我自然不累。”
落蠻還真想錐她的心窩子,看她還能不能保持這道貌岸然的麵孔,問道:“宇文寒到底哪裡好?你們成親也有日子了,你還沒發現他的本性嗎?那晚我和宇文嘯一道出去,見你哭著出去等他,你是早知道他的那些臟事是不是?你怎麼就忍下來了呢?”
蘇洛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這般直呼夫君的名諱,太不尊重了。”
落蠻一怔,“他的名字見不得光嗎?直呼其名就是不尊重?”
“自然是不尊重,你見過晚輩直呼長輩的名諱嗎?”
“夫君是長輩?”什麼道理?什麼教育?
“夫君為天,道理是一樣的。”
落蠻翻白眼,看來正常的談話在蘇洛清這裡是沒用的,她已經徹底被洗腦,且這一套深一入骨髓無法改變。
蘇洛清見她沒反駁,才回答她的話,“二公子好不好,你不知道麼?你昔日也癡戀他,自是知道他的好才會癡戀。”
蘇洛蠻和蘇洛清這對姐妹還真都是睜眼瞎,竟然一同愛上了宇文寒。
“至於那晚的事,是孫福回來說他摔倒了,我一時情急才會哭著出去,怎有你說得那麼不一堪?你以後不要再詆毀他,我不高興。”
落蠻不搭理她了,轉頭出去看外頭的風景。
“倒是那秋耳……”蘇洛清忽然皺起了眉頭,眼底鎖了困惑,但並未說下去。
落蠻難得見她有困惑猶豫之色,淡淡地道:“她是宇文寒的通房,你嫁過來的時候就該知道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這本也沒什麼,隻是她也著實有些不知道分寸,回頭得好好訓她一頓才行。”
落蠻不想聽這些,掀開簾子讓冷風灌入。
好在,蘇洛清也沒說了,她兀自困惑於這個秋耳,覺得她這兩天有些放肆,沒傳她進來伺候,她非得要給二公子更衣,更有媚惑的意圖。
小六子在西林書院上學,這西林書院原先是民間辦學,後來朝廷要控製教育機構,因此西林書院便與國子監掛鉤,受國子監監督,每年國子監都會從文昌書院裡挑一些品學兼優的學生進去,而國子監也會派太學博士過來授課,由於早些年的改革,如今西林書院隻接納七品以上官員的子弟入讀,一個名額是難能可貴的。
這也是蘇洛清為什麼一直堅持讓小六子來上學的原因。
早些年的時候,西林書院確實是往朝廷輸送了不少人才,但是自打隻能接納七品以上官員子弟之後,西林書院就變了樣,公子哥兒的習氣甚重,加上侯爵府邸的子弟多了,山主與主講都管不過來,有時候難免混進幾個有心巴結豪門世家的主講,縱容得那些人越發的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