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宴麵容鐵青,“臧大人是鐵了心要與宇文嘯同流合汙?”
臧大人凜然道:“警示鬥毆之人,嚴正執法,這同流合汙從何說起?褚大人是吏部尚書,該知這罪名是不可亂扣,北唐律法本官能倒背如流,也盼著褚家的人能把記住!”
褚宴冷笑一聲,身子稍稍地前傾,作出睥睨冷凝之勢,“本官今日也算是瞧分明了,臧大人與肅親王府結黨營私,有何居心?怕也要向天下臣民交代一下吧?”
這話就一個意思,你京兆府若要偏幫肅王府,讓蘇洛蠻帶走褚小五,那就等著被參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是威脅,更是放話!
褚家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換做是其他人,怕也是要嚇得腿肚子發軟,偏生遇上這軟硬不吃,隻管分辨是非黑白的臧大人,卻偏有反效果,隻聽得臧大人冷道:“本官俯仰無愧,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
落蠻冷笑,接了臧大人的話,冷冷地道:“反倒是有些人,不敬君上,擅權攬政,任人唯親,分黨結派,為謀私利不顧百姓生死甚至可動輒犧牲親兒,這些人才該彈劾,揪出來釘在恥辱柱上,叫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這番話,莫說臧大人震驚,就連剛上了馬車的仨少年都嚇得不行,這可是褚家啊,連十八妹都知道褚家的人是不能得罪的,更不要說這樣痛斥。
果然褚宴大怒,“蘇洛蠻,你好大的膽子,你這話指桑罵槐,說的是誰?你有膽就直說!”
落蠻倨傲望他,神情絲毫無懼,“褚大人,我並沒有指桑罵槐,我說的就是你們褚家啊!”
褚宴倒吸一口涼氣,雙眼凸出,眼底揚起無法遏製的怒火,恨不得把落蠻活剝生吞了一般的凶狠。
他的人已經上前去,但是黑影衛持劍攔下,隻等他們動手便可做還手反擊,在這京兆府門口,自衛無罪。
褚宴再囂張,還真不敢在京兆府門口對落蠻動手,褚家的隻手遮天,人人皆知,背地裡何等的手段,大家心裡也都有數。
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寧讓人知,莫被人見,加上京兆府直屬聖上管轄,說穿了,這就是皇權的最後一絲威嚴,挑穿了則是直打聖顏,還不是時候。
落蠻走向馬車,朗聲道:“心裡多計較多盤算可就是吃虧,分明都氣得要死,卻得拿捏分寸不敢撒氣,多無趣啊?還不如像我等坦然磊落,問心無愧,該生氣的時候生氣,該翻臉的時候翻臉,管你是漢奸還是狗賊!”
她親自趕車,馬鞭一揚,便轉了車頭離去。
黑影衛步步退後,直到褚家的人都追不上了,才幾步輕縱,追上馬車去取代趕車之位。
在落蠻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黑影衛鬆了鬆手,手心全是汗,道:“世子讓你不要受委屈,可沒讓你挑釁褚宴啊,你這番話要把褚宴氣死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落蠻淡淡地道:“當初你們讓我去裕親王府,不就是把褚家與裕親王的目標往我身上引嗎?橫豎裕親王都要收拾我,我何不讓他們目標一致?省心!”
黑影衛恣意一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