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見她哭得傷心,便道:“你要見他也不用跪在這裡,起來吧。”
女子哭得有些噎氣,雖極力壓住卻還止不住地繼續流淚,臉上的蒼白與青腫的手指印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淒然道:“不,他若不見我,我就跪死在這裡。”
落蠻蹙眉,這人是自虐狂嗎?坐著等站著等都可以,為什麼非要跪著等?
她道:“我進去跟他說一聲,你不要跪著了。”
她上前推門,卻發現門竟是從裡頭反鎖了,她拍了好幾下,大聲叫了幾下,門房才過來偷偷地把門拉開,見是落蠻,滿臉尷尬地道:“世子妃不是出去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她是誰?”落蠻知道他關門是防著這個女人,那必定知道來意和身份,雖厲聲問道。
門房以為落蠻沒問過那女子,遂含糊地道:“不知道,不認識的,白撞的,世子妃您快進來,莫要搭理不相乾的人。”
“她說找宇文嘯啊!”落蠻見門房的神色猶猶豫豫的,知道定是有內情,且她回頭再看了那下跪女子一眼,她腹部微微攏起,竟似乎是懷孕了。
那女子聽得門房叫落蠻為世子妃,猛地抬頭看著落蠻,聲音越發淒厲了,“世子妃憐憫奴家,奴家不求名分,隻求留在世子的身邊,把孩兒生下。”
落蠻麵容瞬間呆滯,心底頓生說不出的苦澀,“你……你懷著宇文嘯的孩子?”
女子撫摸著小腹,滿臉淒惶之色,悲痛地道:“奴家自知身份低賤,不配入王府,便為妾也沒有資格,但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是世子的親生骨血,世子不能不承認啊,世子妃,求您恩準奴家進去,待生下孩子之後,奴家會以死謝罪。”
落蠻看著她淚水狂爬,這是被逼到絕路上的人了,於絕望之中,隻求保住自己的孩子。
女人一路跪上石階,對著落蠻磕頭,磕頭那蒼白的額頭都青腫了,有經過的人停下來看著這一幕,門房出來驅趕,有府兵也出來驅趕,但是,沒敢動這個女子。
肅王府是有規矩的,但凡是摘星樓的事和東西,府中的人都不許乾預,這也是門房為什麼隻能關門而不太敢驅趕她。
落蠻心頭陰翳得很,淡淡地對女子道:“你跪我無用,求我也無用,我隻能替你轉告宇文嘯,至於他接納不接納你,我不過問的。”
落蠻說完便轉身走了,身後傳來女子淒厲的哭聲,“世子妃,奴家保證,絕對不會和您搶世子,您容奴家留下,奴家保證隻求生下孩兒,生下之後,奴家生死都不在王府裡。”
落蠻腳步稍稍凝滯,便見蘇洛清迎麵走來,蘇洛清如今替肅王府管事,怕是有下人前去告知她了。
蘇洛清攔下了她,沉聲道:“我先去了解情況,你且不要鬨,免得落人話柄,說你處事不得體。”
落蠻淡淡地道:“你去處理吧,我不想管,和我沒關係。”
說完,大步而去。
她心頭籠上一層陰霾,說不出的難受,真是可笑,昨天晚上還在問她,是否願意與他做真正的夫妻,今日門前就跪著他的三兒了,還帶球來的。
他不是摔傷了腦子,他是黑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