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嘯黑眸裡照著燈火,仿佛暗藏星河,芒螢若隱若現,“明年開春便選入國子監,在這時候若出了醜聞,那是肯定去不了,加上這種事情確實不是頭一次發生,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這種花街柳巷女子的性命在她眼裡等同螻蟻,捏死不足惜。”
落蠻冷冷地道:“這對母子怎如此歹毒惡心?你說有九成機會被滅口,那還有一線生機,那是不是他們有所顧慮所以不殺雲煙?”
宇文嘯側頭看著她,笑笑,“這一成機會,便是你出手救她。”
“我?”
“你會見死不救嗎?”宇文嘯好整以暇地問。
落蠻沉默,這有點難,就算不是雲夢求到她的麵前,就哪怕隻是一條陌生的人命,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蘇洛清有蘇洛清的教育,她也有她的教育,軍人哪裡可以漠視生命?
宇文嘯伸手撩她的頭發,眸色淡沉,“但你出手不好,你乾涉宇文寒那些女人的事情,於情於理不合,反而會被人說你未能對他忘情,所以讓蘇洛清去救。”
“蘇洛清?她就是願意救也沒這本事啊,她若跟肅王妃對著乾,必定會被欺負得死死的。”
宇文嘯出奇的笑意醉人,每逢這個時候,眼底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像狐狸的眼睛,“蘇洛清被人欺負,你這個當姐姐的為她出頭則天經地義,除非你舍不得蘇洛清受點兒委屈。”
落蠻覺得蘇洛清應該要受點委屈,糟粕的思想在她的腦子裡頭根深蒂固了,若不掄起大錘子在她腦袋上敲幾下的話,她絕對不會醒悟。
當然不盼著能一下子把她敲醒,覺醒也需要時間,至少讓她看清楚她一直推崇的老公和婆婆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瞧了宇文嘯一眼,覺得他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在這王府裡頭,她和宇文嘯還兼祧太子這房,著實不好明麵上乾預肅王妃和宇文寒的事,可若他們欺負蘇洛清則不一樣了,蘇洛清除了是宇文寒的妻子,還是她的妹妹。
她幫妹妹出頭,著實名正言順。
“那咱現在就不管了?”
“暫時不管,且看戲!”宇文嘯微笑著道。
“那好!”落蠻說著,忽然顯得有些喪氣,“我覺得我變得蠢了,什麼事都沒辦好,魯莽衝動。”
宇文嘯凝望著她,“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隻不過你初來乍到,不熟悉規矩,也不知道這裡的人情世故,更不知道當下局勢,情有可原。”
“是啊!”落蠻歎息,忽地怔了怔,看著他,“什麼……什麼初來乍到?”
宇文嘯坐起來,背靠床邊,雙手撐在地上,笑容和煦,“你嫁過來才半年餘,自然算得上是初來乍到。”
“哦!”原來說這個,倒是讓她的心亂跳了幾下,“是,是啊,我嫁過來的日子不久,勉強可算是初來乍到的。”
想當年,她是真真的聰明優秀,有勇有謀,如今走哪都覺得智商低人一等,淪落成和黑影衛那樣的二傻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