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府大門,當天晚上有許多輛官員的馬車停靠,連裕親王的追風馬也抵達,除了這些官員之外,鬼影衛還探得不少武林人士飛入了褚府,可見褚桓極為重視這個議政壇。
回到摘星樓稟報的時候,幾人蹲在廊前聽,秋蟬隨手遞過來一盆炒黃豆,聽鬼影衛細說,落蠻聽得目瞪口呆,弱弱地提出了疑問,“褚桓怎麼如此懼怕這個議政壇啊?”知道他肯定是有所顧忌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嚴陣以待。
“說白了,就是他的聲討大會,”宇文嘯臉色也很凝重,前所未有的凝重,“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容許任何人潑他的臟水,他的所謂賢名也不容玷汙,他需要民心,需要民望,因而,他也會不惜一切地讓這議政壇不能順利召開。”
“這個節骨眼,是什麼節骨眼?”落蠻少理會政事,實在是不知道目前算什麼節骨眼上,他褚桓眼下要做什麼?
宇文嘯道:“天花惡疾在各地肆虐,如今雖有旨意下達各州府,開始用預防之術,但死亡人數已經足夠觸目驚心,各地散播了不少謠言,說是聖上不賢以招致天怒,才會天降惡疾,民怨四起,在江北一帶,已經有叛亂起義,他要讓北唐更加的亂,進一步削弱君權,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這議政壇的召開,是徹查此事,就算最終不能確定罪魁禍首是他,調查的人也可以另尋因由昭告天下,這天花肆虐並非是聖上無道招致天降惡疾,如此可平息一些民怨,那叛亂之人就不能定性為正義之師,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既然定性為叛亂,則可重重打擊,一旦打擊叛亂,則要再度起用武將!”
宇文嘯這麼一解釋,落蠻便明白了,看來,對於眼下時局,她還是要多關注,免得總是一副愚蠢的樣子。
這個原主腦子裡關於時局的谘詢不多,她原本也不關注這些事情,落蠻要根據這些細小的信息對眼下局勢做出判斷,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日子一直被貧困糾纏,無心應付其他,想來,真是夠憂傷的。
落蠻問他,“如今褚桓那邊一大批的官員和一大批的高手,還有裕親王也前往助陣,我們要與他對抗的話,我們的力量從何而來?支持我們的人呢?”
黑影衛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爺,我們三衛,世子妃你算一個,虎爺雪狼也算,滿打滿算,十根手指用不完。”
落蠻的臉色也如宇文嘯一樣的沉重,“所以,我們這一次是拿雞蛋磕人家的大石頭?”
黑影衛不忘追求事實的準確性,“是鵪鶉蛋,切忌囂張!”
落蠻拿起一把黃豆撒他,“閉嘴,夠憂傷的了。”
黑影衛撿起地上的黃豆,一粒粒地扔進嘴裡,咀嚼著道:“沒錢沒人寸步難行,除非是雷霆衛可以讓我們調動。”
落蠻便看著宇文嘯,她發現其實這位老公爹對宇文嘯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裡總是裝得冷冰冰的,但如果宇文嘯真求到他的麵前,哪怕叫他典當底一褲他都願意。
宇文嘯這會兒卻搖搖頭,“不能讓雷霆衛出馬,我原先讓父王與褚家反目,隻是形式上的反目,真要他與褚家對著乾,他還沒有這個魄力,且也不是時候,這才是第一場仗,我們就要傾巢而出,過於危險。”
落蠻想說就算傾巢而出,也抵不過人家一根手指頭,但是想著大戰前夕,說這些喪氣話有損軍心……說到軍心,她瞧了瞧他們僅有的這幾人,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破罐子破摔唄!
宇文嘯手裡拿了幾粒黃豆,擺在地上,黑影衛習慣性地撿起來放入嘴裡,宇文嘯瞪著他,“吃吃吃,就知道吃。”
黑影衛訕訕地道:“炒得香。”
宇文嘯再拿了一粒,放在原先的位置上,填補下來,開始排兵布陣,“議政壇當天,孫閣老那邊由閃電沿途保護,務必安全送到國子監,黑影和虎爺在國子監附近一帶徘徊巡視,確保要來的人都能順利入場,有人搗亂的話即刻出手,留口氣就行。鬼影,你在國子監屋頂裡監控全場,以防有人對國子監內的官員下黑手。而我會盯著那些不是受邀名單中的褚桓黨羽,不許他們入場,免得現場引起爭辯,耽誤大事,這說白了是議政壇,但是議題和方向必須是我們掌控的。”
“我呢?”落蠻見他都安置妥當了,卻沒有她什麼事,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