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宇文嘯立於咆哮北風裡,一襲青袍修得身材頎長,發鬢微微淩亂,俊顏因被風吹了許久,染了塵埃,嘴唇也幾乎乾裂出血,便連褚桓身邊的轎夫,看著都要比他體麵一些。
就連虎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無法維持威風凜凜的姿勢,趴在了地上雙眸有些哀怨地看著褚桓手裡的糕點,它今日沒吃多少早飯,如今都要吃中午飯了。
宇文嘯轉過身去,便見有些人止步在了外頭,這應該是看見褚桓坐在門口,一時不知所以,其實今天能來參加這個議政壇的,都是有風骨之人,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怕褚桓,他們可以坐在一起聲討褚桓,當著他的麵,始終還是會心怯。
而此時,褚桓便大聲道:“來啊,把今日到國子監的飽學之士都給記下來,改天本官親自登門拜訪,好好討教一下施政之道。”
這話一出,便有兩三個人露驚惶之色,轉身離開。
褚桓滿意地笑了起來,慢慢地喝著茶,睨了宇文嘯一眼,朗聲道:“有煒,過來喝口茶吃塊餅吧,你這守了大半天,也渴了餓了吧?”
宇文嘯大步過去,端起他整盤點心往衣袖裡一倒,“多謝!”
說完也不管褚桓什麼反應,卷了衣袖回去,自己吃了倆,剩下的都給虎爺,虎爺往日是不吃素的,但是自從跟了宇文嘯,吃過甲殼蟲吃過毛毛蟲喝過西北風,點心糕餅那都是稀罕物了,哪裡還能挑剔?當下舌頭一卷,就把糕點一掃而空。
褚桓冷笑一聲,“真是狗瘦主人羞,一群烏合之眾,也敢班門弄斧?仔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今日這議政壇若能開得了,本官便真服你。”
宇文嘯擦了一下唇邊的糕點沫子,麵上表情不變,但心裡卻掀起了波浪,褚桓絕不會隻是過來阻止人入場,看他這般胸有成竹,一切都掌控在手裡的模樣,仿佛隻是來看他笑話似的。
看著有些人來了也不敢進去,一直在外頭觀望,可見是怕了褚桓。宇文嘯略一沉吟,大步上前去,一把掃落茶幾上的東西,狂肆一笑,坐了上去,“尚書令說得對,我守大半天,餓了也累了,不介意坐一下吧?”
茶幾上的東西被散落在地上,炭爐倒是無礙,但那紫砂壺瞧著有些歲月了,十分金貴,落地之後成了碎片,惹得褚桓身邊的人大怒,衝宇文嘯怒道:“世子怎可如此無禮?這紫砂壺價值千金,你是否賠得起?”
宇文嘯沒回頭,袖子一揮,寬袖在怒斥的那人的臉上拂過,厲如巴掌,摑得那人牙齒飛了一顆,血沫子四濺,宇文嘯冷冷地道:“我不小心砸了外公一個茶壺,幾時輪到你出聲?”
宇文嘯此舉無疑是大壯軍心,讓那些攝於褚桓之人上前了幾步,想鼓起勇氣走進來。
褚桓眸光如電掃視了一眼,麵容陰沉下來,厲聲道:“來人,把此等無禮狂妄之人拖下去,杖打三十!”
八名轎夫,都非等閒之輩,褚桓出行,所帶多半是高手,這一聲令下,便馬上有人抓住了方才被掌摑這人,摁在了地上,從轎子裡取出長棍,當眾劈劈啪啪地杖打起來,打得那人皮開肉綻,慘叫連天。
此舉,嚇得那幾個想要進來的人馬上往後退,臉呈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