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道:“不收,你幾年就沒辦過實事,不知道忠義二字為何物,是我老公爹的人,卻跟了我老繼婆婆,如今也要背棄她來投靠宇文嘯,這樣的人,換做是你,你要不要?我勸你兩句,你聽得進去便聽,聽不進去就當耳旁風過了便算,真有心要辦大事,要成大業,你的心得定下來,定下來之後擺正態度,踏踏實實地乾幾件實事,我老公爹是懦弱,但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清楚,且至今他依舊對太子不離不棄,這份忠義之情難能可貴,衝這點,他數次斥責我羞辱我甚至打過我鞭子,我都可以不與他計較,他值得你效忠,離了他你再尋不了更好的主家,言儘於此,請便!”
蘇複聽了這番話,臉色灰沉,木然地轉身而去。
落蠻不知道是否說通了他,摘星樓是缺人,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如今這十名鬼影衛都得先問過人品,他們個個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可依舊能謹守戒條不偷不搶不騙,寧可落魄艱難度日。
與蘇複比起來,他們的人格要高貴很多。
沒錯,人就是有高貴和卑賤之分,以人品德行來區分,而不是身份地位。
蘇複走後,落蠻躺在軟軟的棉被上,棉被很大,能墊一邊蓋一邊,著實累得很,拿起話本看了一眼,上頭的字催眠得很,三秒入睡。
這一覺黑甜至極,若不是被吵醒了,她能睡到明天傍晚。
聽得腳步聲,還有打開牢門的聲音,迷糊地睜開眼,就看到精神奕奕的宇文嘯提著一壺酒進來了。
他直接從棉被裡把半夢半醒的落蠻挖起來,在她的大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下,眼底灼然如火光倏竄,仿佛是散落在星河裡的星子,叫迷糊的落蠻一時移不開眼睛。
“瘋了?”落蠻用被吵醒特有的沙啞嗓音問道,“議政壇完結了?”
“大獲全勝,聖上已經下旨,讓京兆府徹查惡疾一事,且在議政壇上,東方山主以及大家細數了褚桓惡行,百姓竟有共鳴,這是削弱他勢力的第一步,讓他的惡名持續發酵,最終失去民心。”宇文嘯盤腿坐下來,高興得很。
落蠻也很高興,但是她如今家國情懷沒家長裡短要緊,問道:“極兒呢?極兒送回去了嗎?情緒安撫了嗎?我帶回來的五匹馬,安置好了嗎?雪狼回來了嗎?”
宇文嘯望著她,笑容迷醉,“極兒回去了,黑影帶著,馬兒也安置妥當,暫時安置在淩雲閣,雪狼也回來了,腳上受了點傷,獨孤嬤嬤為它處理過,如今抱著虎爺睡了。”
落蠻舒一口氣,“我這懸了大半天的心,可算落地了。”
宇文嘯笑了,“我進來的時候,你睡得跟豬一樣,你這顆心是在夢裡懸著的?”
落蠻歪歪地倒了下去,還是覺得困,“再不放心,也扛不住疲憊啊,這些日子勞累得很,雖然是坐牢,但是我覺得在這裡無比的清淨,什麼破事兒不用管,還有人管飯呢。”
“這麼好?那我在這裡陪你!”宇文嘯拉著她的手起來,“說好了今晚慶功,來,喝一口。”
落蠻看著那鏽黑的酒壺,眸子一亮,“古董?”
宇文嘯擦了擦,“臟了而已,快喝,不乾不淨喝了沒病。”
落蠻側頭,眸子如星,“這話……這裡也有嗎?”還以為是她家鄉才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