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在京兆府大牢裡蹲了三天,還吃胖了些。
宇文嘯這個食言而肥的人渣,那天撂下一句可能有鬼之後,就不曾來過,害得落蠻在接下來的兩晚裡頭,總覺得大牢四角陰森森的。
好在,蘇複給她送了好些美食美酒,倒是可以籠絡一下獄卒們,喝了一頓酒之後,落蠻結交了幾個朋友。
但是,當值的時候喝酒,卻令幾名獄卒被批評,獄卒是最不講義氣的,大聲喊冤,說是是被世子妃相逼,臧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揚手無奈地道:“放她回去吧,再關下去,大牢裡頭怕是要翻天。”
就這樣,落蠻行政處罰三天,可以離開京兆府了。
但是,因她到底是當街毆打當朝尚書令,蹲了三天大牢隻能是懲罰,還得寫道歉書給褚尚書令,且由京兆府臧大人親自陪同落蠻送去,要落蠻當著褚尚書令的麵,鞠躬再道歉。
聖上下了旨意,說務必得到褚尚書令的諒解,把這恩怨一筆勾銷,不可傷了君臣間的和氣。
落蠻本不願意道歉,但是臧大人告訴她,若得不到尚書令諒解的那句話,一旦追究起金絲楠木太師椅的事,估計要賠償上萬兩銀子。
且不道歉則是不知悔改,他不好放她出去,且聖旨都下來了,莫非要抗旨不遵?
說到銀錢,那是沒選擇的餘地,文房四寶伺候,落蠻蹲在牢房裡頭,想了許久,不知道如何措辭,最後不得已,求助京兆府的人,但是臧大人說了,京兆府不可代筆,落蠻無奈之下,叫人請蘇洛清來。
蘇洛清竟不知道她蹲了大牢,她自己焦頭爛額,等到京兆府的人去請她,才大驚失色,忙地就過來了。
知她是當街毆打褚尚書令,蘇洛清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還得了?這可是目無尊長啊,當下洋洋灑灑,半個時辰裡頭寫下了足足三千字,遞給落蠻過目。
蘇洛清文筆斐然,字體娟秀,這洋洋灑灑的三千字裡頭,卻都是繁體字,落蠻艱難地讀了幾句,“吾年少無知,狂妄自大,不遵聖訓,不知忠孝仁義,鑄此大錯,特來負荊請罪,要殺要刮,聽憑處置……”
她皺起眉頭,“那不行,他若真要殺我呢?我還聽憑處置?我又不是傻子。”
蘇洛清白著一張臉,“他又不會真殺了你,你真心致歉,他就算再生氣,也必須原諒你,他是長輩。”
落蠻道:“他不是尋常的長輩,你不能這樣寫,重寫。”
蘇洛清不願意,“這已經十分含蓄了,若再寫得輕狂,實在沒有誠意。”
“還含蓄?都讓他要殺要剮了。”落蠻把這揉成一張紙球,一腳踢了出去。
蘇洛清氣結,“你到底有沒有道歉的誠意?”
“沒有!”潑皮挺直脖子,倔強地道。
她還想再往褚桓臉上揮一拳呢。
“你真是……”蘇洛清本想斥責她幾句,但想她之前數次為她出頭,不由得軟下來,問道:“他怎麼得罪了你?”
落蠻看著她,“你這幾天沒去摘星樓嗎?你沒見極兒被打得滿臉腫包?”
“太孫被打了?”蘇洛清懵然。
“那議政壇召開,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