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大人坐在旁邊,聽得裕親王這話,彎唇淡笑,卻也不言語。
褚韞對著裕親王說話的時候,態度就略有些恭敬,“王爺,今日請您過堂,是想問問當日您陪同太子殿下去濱東的時候,那顏書柳列狀所訴之事,是否發生過?那狀紙昨日已經叫人謄抄了一份給您過目的,還請王爺不要有所隱瞞,如實道來才好。”
裕親王道:“太子在濱東確有女子作陪,但誰知道那女子是否死者顏如玉?此女是勞俊才帶來的,若想知道,叫勞俊才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至於那顏書柳所告她妹妹被辱後自儘,連同她未婚夫也被衙門打死的事,本王從沒聽過,以太子的地位權勢,若要一個女子,還需要強擄淩一辱嗎?本王看是有些人彆有用心,想以此訛上太子,以求終生無憂。”
臧大人麵容淡淡,裕親王這話真是……邏輯全無,尤其最後自己的推測,極度的不可信,一個民女誣陷當今太子,求的是終生無憂?被砍頭倒是終生無憂的,他這番話唯一一句可以被大理寺采納的,就是開頭所說的那句太子在濱東確實有女子作陪。
其餘的,都可以被迅速反駁攻擊。
果然,褚韞淡淡地道:“王爺此話差矣,民告君本就是有罪,若是誣陷,更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以此博什麼終生無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裕親王哼了一聲,“按本王說,你們才不明智,我太子哥哥於朝於國有功,又是北唐儲君,便真強取了一個民女又如何?那是她的榮幸,你們還竟大張旗鼓地擺下什麼龍門陣來問罪於太子,瞧著就叫本王生氣。”
裕親王義憤填膺的樣子,叫人看出了皇家的兄弟情深。
褚韞便道:“那王爺當日可曾親眼見到那女子?那女子長相如何?”
裕親王冷著臉,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褚韞說:“王爺,請您還是仔細地想想吧,太子素來賢德,宅心仁厚,誰都不願意相信他曾做過那樣的事,您若回憶得起那女子的容貌,興許就是幫了太子。”
裕親王這才願意合作一些,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記得不大清楚了,本王當然是帶著姬妾一道去的,大家宴罷出門的時候,倉促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大概十五六的模樣,著青色衣裳,模樣倒是嬌俏得很,腳上帶著鈴鐺,晃動的時候那鈴鐺的聲音便響起,除此之外,不記得了。”
褚韞著人記錄下來,再問道:“那翌日呢?翌日王爺起來可曾見到那女子?”
裕親王一抖衣衫,嗤笑起來,“本王可沒再見她了,前日夜裡喝得酩酊大醉,又是帶著姬妾前往,自然不負夜宵,怎還會早起看那女子離去?”
這話酒席間說可以,但是這莊嚴肅穆的大理寺公堂,他這般的言行用藐視公堂的罪名來論,一點都不為過。
但是,卻也讓人感覺他與太子兄弟情深,為了太子不惜在大理寺公堂上口出狂言,無的放矢。
褚韞也沒說什麼,隻是叫人記錄下來。
回頭,又傳了肅親王上堂來,肅親王是帶著蘇複一起來的。
褚韞對待肅親王,便沒方才對裕親王這般恭謹了,公事公辦地板臉道:“王爺,無關人等,就不必跟上堂來。”
肅親王若是往日,怕就直接打發了蘇複走了,但今天他態度比較強硬,道:“無關人等?說的是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