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柳告狀的事,確實整個濱東縣很多人都知道,她妹妹顏如玉自儘之後,她的夫婿劉東海就到衙門裡告狀,卻被衙門打了板子,活活打死了,衙門對外宣稱他本來有病,熬不住板子病發死的,因為這劉東海是孤兒,因此告狀的事,就落在了顏書柳的身上,這顏家姐妹本來出身書香世家,但經營不善導致家道中落,家中親人都在外頭謀生,她靠著賣字畫拉扯大了顏如玉,耽誤了自己嫁人,所以妹妹是她唯一的指望,在濱東縣,信她的人不多,都說她是瘋子,說太子爺怎麼可能會強迫她的妹妹?是她妹妹不知道被什麼人擄去辱了清白,便算到了太子爺的頭上,所以,人人都不願意和她親近,甚至有些惡劣的人看見她還會打她,拿石頭扔她,在濱東,她過得實在是有些淒慘。”
落蠻聞言,皺起了眉頭,“官府那邊,是不是有些草率定案了?且顏書柳總是在外頭嚷嚷說太子害死她的妹妹,就沒人去調查嗎?”
十三道:“官府怎麼會管?當日打死劉東海的那位知府大人已經調職了,新上任的知府不願意管這糟心事,顏書柳叫得凶的時候,就抓她回來以瘋言瘋語侮辱儲君的罪名打板子關一兩個月,還真不敢取她性命,畢竟這事他自己也不大了解,加上她已經在外頭嚷了這麼久,若是死在衙門的手中,不定鬨出什麼風波來影響自己的前程呢,便由著她唄,天高皇帝遠,想她也鬨不出花樣來,卻沒想到顏書柳竟上京告狀去了。”
頓了頓,十三看了落蠻一眼,然後請宇文嘯借了一步,壓低聲音道:“還有一個小道消息,是顏書柳的鄰居告訴屬下的,說這顏書柳在濱東縣期間,曾被好幾個人汙辱過,說好些壞人三更半夜進她的屋中去,那鄰居好幾次聽到顏書柳喊救命的聲音,但是沒人去看,因為大家都怕顏書柳會拉住自己求一道去告狀。”
十三這話雖然是努力壓低了聲音,但落蠻還是聽到了,她拉住十三,“是她鄰居說的?”
十三回過頭來,道:“是的,好幾個鄰居都這麼說,也曾有人看見她在喊救命的第二天早上出來,滿臉的青腫,她自己也坐在門口上咒罵,說他們見死不救,後來……”
十三有些猶豫,瞧了落蠻一眼,止住了話。
“後來怎麼樣?你說啊!”落蠻眼底冒火,逼問道。
十三眼底閃過一絲惻隱,“聽她其中一個鄰居說,那顏書柳還曾懷孕,喝了落胎藥,大出血,那鄰居去看了一下,說滿地都是血,後來這個鄰居實在是不忍心,進去扶她起來,還給她買了藥。”
落蠻渾身冰冷發抖,怒火從心底不斷地竄起,這些都是什麼人渣?怎能惡毒成這個樣子?若說顏如玉很慘,那麼,顏書柳絕對比她慘百倍不止。
難怪她聲聲咒罵得如此惡毒,換做任何人,怕是早熬不下去了,她拖著殘命討公道,這份執著和堅毅,真不容易。
“汙辱她的都是些什麼人?”宇文嘯握住她的手安撫,然後側頭去問十三。
十三道:“都是些小混混,毫無人性,知道人人都厭惡她,又見她有幾分姿色便動了邪念,橫豎衙門也不會管,便肆無忌憚了,這些事,聽鄰居說發生了好多次,顏書柳每一次被汙辱都被打得很慘,到衙門去,衙門還把她趕走。”
落蠻怒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十三搖頭,“沒辦法,一般人還真不敢管她,因為她狀告太子,誣陷太子,誰敢和她親近?就是問一句都怕被打為同謀,有同情她的,會偷偷地給她送吃的,但更多的是落井下石,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有一部分是壞的,但有一部分人自詡正義,說要為太子主持公道,扔她石頭,打她,故意絆倒她,甚至會在她的屋中放毒蛇。,反正,開始那幾個月,顏書柳的屋中總是傳出驚叫慘叫聲,到了後來,她都敢自己捏著毒蛇的頭到門口去,用石頭砸爛蛇身,她不再求救,甚至被汙辱也不再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