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羅麵有難色,“隻是,西郊彆院那邊有袁家的人在守著,要進去搬運地窖裡的物品,怕是不容易的。”
西郊的彆院,也是袁氏的陪嫁,自打袁氏死後,袁家的人便把當初她的大部分陪嫁都拉到了彆院地窖裡藏起來,派人守著那莊子,袁家的人不動這些陪嫁,但也不許任何人動。
肅王妃看著他,冷道:“袁家的人派個奴仆守在哪裡,能阻得了你嗎?若這點事都辦不好,本妃為何要留你在身邊?”
方羅臉色一凜,隨即道:“王妃放心,屬下一定會辦妥。”
肅王妃慢慢地抬起了頭,看著門外廊下伸展出來的一株薔薇,薔薇的葉子,有淡淡瑩瑩的日頭光芒,她聲音仿佛死寂了一般,“再替本妃辦一件事情。”
“王妃請說!”方羅道。
半晌,方羅跪在地上,久久站不起來,雙腿已經是微微顫抖,到最後艱難站起,轉頭而去的時候,臉色是一片的慘白。
方禦天回去之後,方家的態度忽然就變得強硬起來,不僅是終止了與褚家的談判,更到衙門裡告了狀,讓衙門徹查當天的事情。
京兆府臧大人接了案子,先入宮稟報了聖上。
宇文寒的死,早就稟報上來了,對於死了這孫子,獻帝隻表現過一絲惋惜,之後便不曾說過什麼,甚至也沒傳召肅親王進宮來問候幾句。
前幾天,便聽得稟報說民間有文章讚頌宇文寒,一些他從不曾見過的文章詩詞,在民間流傳,說是出自宇文寒的手。
昨天早朝之後,褚尚書令便在禦書房求見,要為宇文寒求個恩典,追封個郡王之位。
獻帝並未當即答應,隻召了禮部尚書進宮來,禮部那邊早被褚桓掌控,自然在他麵前大肆歌頌宇文寒,說他文才如何出眾,說他性情如何賢良,追封個郡王都委屈了。
獻帝便先著禮部先擬個封號,等封號擬好選定,再下旨意。結果今日,方家便來告狀。
獻帝留了臧大人在禦書房用膳,把臧大人對此案所了解的前後始末又了解了一遍。
臧大人說完之後,獻帝問他,“此案你打算怎麼辦?”
臧大人說:“聖上,臣會如實還原真相。”
“真相也許是被粉飾過的。”
臧大人道:“臣儘力而為。”
“嗯,這是方家與褚家的一場角力,你看著辦吧!”獻帝壓壓手,讓他坐下來,叫人傳膳。
獻帝的膳食很簡單,兩道菜,一個湯,他身體不好,飲食要清淡,自然,這也是他一直的習慣,在飲食住行上都從不鋪張浪費。
因今天留了臧大人用膳,特意多做了一道小酥肉,他吃了一筷子,便沒再吃了。
臧大人看得出他特喜歡吃,便勸道:“聖上,若喜歡吃,便多吃兩口。”
獻帝搖頭,“解解饞,夠了,朕還想再多活兩年。”
臧大人聞言,輕聲道:“聖上定會聖體康健。”
獻帝看著他,微耷的眼角閃著銳光,“朕這些年因著身體的緣故,把大權交給了太子,才會導致皇權旁落,國師說得對,太子有定國之勇,卻無安邦之才,可惜,朕一直不信啊,總覺得自己的兒子是驚世之才,如今悔之晚矣。”
臧大人聽了這話,頓覺食不知味,“聖上,太子殿下有仁心……”
“當皇帝,有仁心就夠了嗎?”獻帝拿著手絹擦拭了一下嘴角,看著他,“你說說,朕的這幾個兒子,誰有坐天下的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