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早上來,到如今都晚上了,一口水沒喝,一粒米沒下肚,真扛餓。
袁肇是餓透了,餓著,怒火就更盛炙,衝肅親王怒道:“西郊彆院的東西,是不是你拿了?你彆想推諉,管事已經親眼看見。”
肅親王既然來交代,就沒打算推諉,他指著落蠻道:“是這些小輩的不懂事,派人進去拿了幾件典替太子還賬,本王已經嚴斥過,你放心,過幾天就會贖回來還回去的。”
落蠻怎麼會想到老公爹會如此的道德淪喪?竟然都推在她的身上,當即怒了臉要駁斥,卻聽得袁肇怒道:“休拿太子的債務說事,說是拿了幾件,可除了一些花梨木家具之外,所有東西搬走,你怎麼有臉去搬?你怎就那麼無恥?我限你們三天之內,把東西贖當回來,還入地窖,否則,我便到衙門去告你們偷盜之罪。”
肅親王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隻拿了幾件啊,就典當在興裕當鋪,大舅子可以派人……”
袁肇惡狠狠地道:“閉嘴,誰是你大舅子?”
肅親王見這惡鬼似的凶臉,當下心頭一怵,囁嚅道:“反正,本王就隻叫方羅拿了幾件。”
袁肇哪裡信他的話,更是冷冷地嘲諷,“方才不是說蘇洛蠻派人拿的嗎?怎麼如今又變成是你叫人拿的?你這種人,一輩子都改不了這死性,遇事就裝烏龜,動不動推身邊的人去死,連自己的兒媳婦都能推出來擋罪,你有什麼醃臢事做不出來?你賤不賤?”
雖然落蠻很厭惡袁肇,但是竟然覺得他這番話說得很對,本就是陪著他進來解釋的,他二話不說把罪責推到她的身上,他要臉,她就不要臉啊?
肅親王被大舅子一通說,臉上一陣赤一陣白的,羞得無地自容,但依舊不忘犟一句,“反正,就是幾件而已,也沒全部拿走,本王也會贖當回來的。”
袁肇一臉失望惱怒的樣子,氣道:“敢做還不敢當了?你這個縮頭烏龜,我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總之,這些嫁妝三天之內要全部歸位,不然,你和宇文嘯都逃不了。”
落蠻一聽這話,就不同意了,道:“這事和宇文嘯有什麼關係?你們袁家彆太不講理,宇文嘯沒拿過,也不知道此事,你彆拖他下水。”
“不知道?你們要還賬,京中誰不知道?他們父子二人,沆瀣一氣,我妹妹生前的時候誣陷她偷人,逼死了她,死後奪她位分,降為姬妾,既然如此厭棄她,為何又惦記她的錢財?你們肅王府都是一群沒臉沒皮沒廉恥的東西,不要臉!”
“你不要上升到人身攻擊,”落蠻聽他連宇文嘯都拖下來說,當下也不給麵子了,冷道:“且不說宇文嘯和此事無關,就算有關,你滿大街去打聽,母親的遺產是不是留給兒子的?你們袁家的人當初過來把東西拉走,本來就不對,肅王府沒臉沒皮,你們袁家是黑心惡毒,刻薄寡恩,當年宇文嘯年少喪母,你們不憐惜他不說,還要百般刁難,各種謾罵,我老婆母若是在天有靈,見自己的兒子被你們這麼厭棄惡毒地對待,怕也不能瞑目。”
袁肇眯起了眼角,眼底閃著凶惡的光芒,“那你可有問過他,為何袁家要厭惡他?”
落蠻逼前一步,“那你們可有聽過他的解釋?當年淩雲閣,他在場,目睹了母親被人陷害,目睹了母親自儘,遭受何等大痛?但他尚且能保持理智,阻止你去殺褚氏,因為他知道你一旦殺了褚氏,就恰好中計了,褚氏當年是肅王側妃,你沒有真憑實據,直接打殺,是不是死罪?當然了,你可以說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可袁家呢?袁家的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直闖親王府邸,打殺親王側妃,袁家會處於什麼樣的風口浪尖上?到時候死的豈止是你一個人?還有,你闖入打殺褚氏,是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褚氏指使的嗎?你可有想過,若不是褚氏做的,她是無辜的,你是否枉殺了人,還叫真凶逍遙法外?這些年,你們都認定了是褚氏,你們沒有想過其他可能性,沒有追查深挖,你可知道,那真凶現在正對著你們袁家嘲笑,說你們愚蠢?一招障眼法,就製住了你們,割斷了袁家與肅王府的情分,一門武將,被人玩於掌心之上十幾年都不曾看穿,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