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兆府外的時候,馬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人披著鬥篷,蓋著頭臉,步履踉蹌,顯得有些老態龍鐘,攙扶著他的,竟然是東方山主。
其餘幾人,也是步履匆匆,被一眾鬼影衛圍住,沒能看清楚麵容,隻是,卻不若那鬥篷老者這麼神秘。
許多百姓都有看到,雖說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是,能由安豐郡王相送進去的,必定是此案的證人無疑了,而且就在同日,京兆府臧大人入宮麵聖,請聖上聖駕親臨旁聽。
褚府,褚桓終於是把宇文龍請了過來商議。
最近的事,他不方便出麵,隻能是由宇文龍出麵,而且,裕親王進了宗府之後,要讓信服追隨他的人繼續對他充滿信心,總要給他們一個可期的未來,而孝王是最好的人選了,因為他是嫡出的皇子,雖不若裕親王那樣有赫赫戰功在身,卻有名正言順地身份。
所以,是時候把孝王推出來了。
書房裡,門窗關閉,孝王安坐椅子上,道:“尚書令,本王今日也在場,宇文嘯送進京兆府的人,其中三人是當年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的家人親屬,還有那東方竹也在其列,倒是東方竹扶著的那位老者,卻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再有幾人,本王調查了一下,其中一人是你當年的書童,那剩下的幾個是你書院裡的同窗。”
褚桓沉聲道:“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都不是最要緊的,本官可以推翻,頂多是損些名聲,倒是你說的那老者,可有什麼特殊的記認?容貌瞧不見嗎?”
“瞧不見容貌,隻知道是老者,因為他進去的時候手搭在了東方竹的手腕上,看得出是老人的手,至於彆的記認……對了,腰間有一個玉墜,是紫玉的,底下垂著黃綢,本王匆匆看了一眼,一時沒辨認出圖案來。”
褚桓眉頭蹙起,“紫玉的?那王爺看,像不像一塊如意雕刻?”
孝王回想了一下,“像是,但不確定。”
褚桓不做聲,但眉心突突地跳了幾下,怪不得宇文嘯如此胸有成竹,原來石媞芬沒死。
孝王瞧著他的神色,“尚書令,這紫玉有何玄機?”
褚桓道:“石媞芬有一塊紫玉如意,一直不離身,佩戴在腰間,也是垂著黃綢。”
孝王一怔,“石媞芬?他不是死了嗎?”
褚桓眸色顯得有些凝重,“死,也可以是假死,但本官不能肯定,隻是若真是石媞芬,那本官隻怕要敗了,京兆府已經奏請聖上親臨旁聽。”
孝王臉色變了變,“不會吧?會不會是宇文嘯故作玄虛?然後讓我等去劫京兆府?”
褚桓輕輕地敲著桌子沉吟,“本官也有這個想法,但是,若非本官故意透露了臧保國的事,估計姓臧的還被瞞在鼓裡,本官當晚派人在肅王府的外頭探聽了一下,發現姓臧的確實是到那邊發了一通怒火,而且,還有一點,京兆府這些年辦事,獨行獨斷,不看任何人的臉色,就連之前太子也沒在京兆府得過好臉,宇文嘯,更是沒這份魅力與本事。若姓臧的也絕對不會拿京兆府來做陰謀,這是他的底線,京兆府就是他的命,任何人不得犯界半點。”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陰謀,那些證人,都是真的?”孝王問道。
褚桓閉上眼睛,腦子裡想起當年石媞芬那張激怒的臉,指著他痛斥惡賊,小偷,品德敗壞,不配稱作讀書人,然後狠狠地摘下了紫玉如意砸在了他的臉上,那紫玉如意掉在了地上,崩了一點。
他陡然睜開眼睛,“孝王,你想個法子,找個武功高強的人潛入京兆府,看看那紫玉如意是否缺了一點?”
孝王道:“尚書令,既然能潛入內,何不直接殺了呢?”
褚桓搖頭,“不,京兆府裡守衛森嚴,宇文嘯也一定會派人把守,在屋頂偷看還行,真動手,若無周密策劃,絕不可為,免得殺不成,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京兆府再加重防備。”
孝王點頭,“行,那本王就派高手潛入偷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