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所有人,獻帝爺隻留下太皇太後和宇文嘯在殿中。
獻帝爺執著宇文嘯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你父王還不行,往後,還要你多擔待著,朕留下了一道聖旨,隻要你父王做得不好,你就讓他卷鋪蓋走人,不能念父子之情,北唐江山百姓,永遠重於父子親情。”
宇文嘯心頭觸動,“孫兒……孫兒不是繼承大統合適的人!”
“閉嘴!”獻帝爺霸道地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朕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苦衷,但是,你既然是皇室的血脈,就必須要遵照朕的意思去辦,哪怕你不繼承皇位,也不管你是在朝在野,這江山你得牢牢地給朕守著,知道嗎?”
“這是朕的旨意,不可抗旨!”獻帝爺又添了一句。
瞧著祖父焦灼祈求的眼神,宇文嘯竟無法拒絕,點了頭,“孫兒知道!”
獻帝爺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那樣朕就真的放心了。”
他坐不住了,身子緩緩地滑下,喃喃地道:“朕就是放不下這江山啊,否則,這口氣早就過了,國師呢?叫國師來,他的聲音叫朕聽得舒服,叫人不懼怕即將來到的一切。”
祝公公急忙去請國師。
國師一身素錦衣裳,修得是身段頎長,麵容清臒,淡然若常。
他進來,獻帝爺的神色就開始平靜了許多,看著國師,他緩緩地笑了,“你坐在朕的身邊。”
國師輕聲道:“我在,放心!”
“你在,太皇太後在,有煒在,朕心裡就安了!”獻帝爺輕說。
獻帝爺在傍晚精神稍好一點的時候,下了旨意,奪裕親王頭銜,殺宇文嫪滿府,由宇文嘯監刑。
滿府斬殺,寸草不生。
宇文嘯和落蠻極力上奏,為無辜之人求情,但是,獻帝爺心意已決,他拉著宇文嘯的手,說了一句話,“斬草不除根,終究會成大患,朕……朕不能再把江山置於風雨飄搖之中。”
他不讓宇文嘯再說了,事情就這麼定了。
落蠻帶走了裕親王的小妾,那小妾剛生了孩子不久,本想妥善安置,但是,小妾卻丟下孩子跑了,落蠻沒辦法,把這孩子帶回了府中暫時交給雲煙,回頭等寬裕一點,再雇個奶娘。
宇文毓本也在斬殺之列,但是,他最後出賣了自己的父王,配合京兆府把宇文嫪的所有罪行公諸於眾,免死,但發配流放。
行刑之前,褚桓要見宇文嘯。
宇文嘯去京兆府見了他。
牢裡的日子不好過,褚桓頭發全白了不說,麵容也蒼老了許多,再沒了往日的威風,哪怕是一點跡象都尋不著了。
他盤腿坐著,眯起眼睛看宇文嘯,“老夫看了罪狀,你們說老夫通敵,老夫不承認。”
“你的罪行,是由京兆府,大理寺,刑部三司會同定下的,你不承認也沒用。”宇文嘯淡淡地道。
褚桓很激動,“放屁,他們都恨不得誣陷老夫,老夫罪行越是滔天,他們越是能讓聖上高興。”
“褚桓,你確實沒通敵的心嗎?”宇文嘯問他。
褚桓氣喘著,麵容發紅瞪著宇文嘯,“若老夫通敵,江山早在囊中,老夫就是不願意賣國,才落得今日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