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白啊季夜白,你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獨自坐在車裡,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煙霧很快繚繞起來,那張臉也逐漸變得朦朧起來。
不記得過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愈發清晰。
他掐斷了煙,伸手去拿藥,藥盒打開的那一刻卻發現已經吃完了。
伸手,他摸了摸身上開藥的單子,他想著,這次應該再去多開點兒藥,時間或許能支撐得長一點。
可摸了摸,卻發現口袋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仔細想了想,或許是那天在咖啡館裡掏東西時掉了吧。
仰著頭,他任由自己躺在座位上,好挨過這陣疼意。
額頭上的汗水滲的越來越多,身上也越來越疼,越來越難受。
季夜白就那樣咬著牙,忍著。
許久後,他用紙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至少這陣疼痛挨過去了。
南溪說的對,陸見深上那趟飛機都是他的謀劃。
他算計了一切能算計的因素,然後把剩下的都交給老天爺。
甚至在陸見深上飛機的那一刻他還在告訴自己,不怪他,一切都是陸見深自己的命數。
所以,聽天由命是最好的回答。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
事情就是那麼巧。
飛機真的出事了。
可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象的快感和愉悅。
他不高興,不興奮,也沒有絲毫成就感。
反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得到了什麼呢?
仔細想想,除了失去,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
還有,南溪肚子裡的孩子是出乎他意料的。
誠然,他可以對所有的人動手,卻沒法對南溪下手。
他得承認,在那麼一些時刻,自己對她是動過心,有過愛的。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人生裡能遇見這樣一個女子,或許他不會再一意孤行下去。
但最觸動他的,是她肚子裡的寶寶。
陸見深沒了,如果南溪也成了一個凶手,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個孩子出生後會麵臨怎樣的人生。
還有那對雙胞胎,他們會瞬間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可憐,最孤獨的人。
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他的童年,太孤獨,太不幸了。
每一個孩子都不應該重蹈覆轍,每一個孩子都應該是幸福的,快樂的。
他沒有辦法治愈自己的童年,但能治愈彆人的童年。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讓南溪平安出來。
隻是很多話,他不能說。
歇息了許久,季夜白開車去昨天的咖啡店找自己掉下的藥單。
但是,店員的回答卻讓他愣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東西交給那天和我一起來的朋友了?”
“對,我有托他轉交給你。”
“好,我知道了。”
回到車裡,季夜白立馬撥通了周羨南的手機。
“我的東西在你那兒吧!”
“對。”
“那見一麵吧,還是這個咖啡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