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長大了,有能力了,生活條件好了,想接您出來,讓您和這個男人離婚,您不願意,所以她才怨上了您。”
“其實她沒有真的怪您,她隻是心疼您,明明可以跟著她一起過好日子,為什麼非要留在這裡過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所以才會一賭氣就這麼久。”
於芳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林念初把紙巾遞給她。
一直到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她才繼續開口。
“阿姨,我想,您之所以不願意離開這裡,冒著死的危險也要留在那這個男人身邊,是為了保護曼曼吧!”
林念初的猜測剛出口,於芳猛然抬起頭,一臉不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說什麼?”
“曼曼從小的生活條件不好,好不容易在娛樂圈有了一席之地,站穩了腳跟,條件也改善了,過上了好日子。你很開心,以為你們母女終於熬出頭了。”
“我如果猜的不錯,你一定試圖用過各種辦法擺脫過這個男人。”
“可是後來你發現,隻要你一走,這個男人就會把魔爪伸向曼曼,不僅向她要錢,還威脅她。曼曼是公眾人物,若是有這樣一個繼父纏身,事業遲早會出問題。”
“你為了自己的女兒不被牽連,為了她有過光鮮亮麗的人生,所以寧願犧牲自己,委屈自己一輩子呆在這個男人身邊,任由他打罵。”
“為了讓這個男人以為你和女兒徹底決裂,他不可能在曼曼那裡討要一分錢的好處,你寧願不認女兒。您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曼曼,對嗎?”
於芳已經泣不成聲。
她隱忍了幾十年。
本以為直到死也不會有人理解,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阿姨,您不用擔心,今天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想辦法救您。”
於芳有些開心,但更多的是擔心:“真的會有辦法嗎?我已經不知道用過多少辦法了,但每一次都會被他抓回來,繼續被打,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阿姨,請您相信我,我一定說到做到。您身上的傷口有些重,我們先去醫院看病好嗎?”
“好。”於芳感動的點著頭。
鄉鎮裡沒有醫院,隻有一個小診所。
複雜的病自然是沒辦法看的,隻能看看皮外傷,塗點藥。
幾番周折,幾番輾轉。
兩人終於帶著於芳出了這裡,到了市裡去。
到市裡時,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霍司宴找了市裡最好的一家私人醫院,服務全麵又私密。
醫生看於芳的情況嚴重,給她看了一係列檢查,因為有專人陪著,林念初就沒有去。
休息區,她滿目疲憊的靠在霍司宴身上,出口的聲音嘶啞難受:“司宴,我好想哭。”
“好,我抱著你。”
他沒有問為什麼,隻是這樣無條件的給了她懷抱。
林念初抱著她,不一會兒,淚水就染濕了他胸前的襯衣,濕潤潤的一片。
沒有哭聲,她的淚水是無聲滴落的。
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難受到極致。
走進那個屋的第一刻,她就感覺到了窒息和逼仄。
驚恐的感覺,猶如毒蛇在身上蔓延,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那些過去,那些可怕的記憶,哪怕塵封許久,在這一刻,還是被如數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