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梨花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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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爺對女兒沒有半分親昵,彼此像是剛打過照麵的樣子,讓這個夏初之夜更加徹骨了。

魏木此人,彆的沒有,運氣那是極好的,兒時家裡緊巴巴的日子確實不好過,縣裡的秀才也是考了三次才上榜。

可巧得很,就是這第三次,正好趕上國戰結束百廢待興,地處遼東邊陲的高柳縣先爆發了瘟疫,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其他秀才們家中鬨饑荒的鬨饑荒,忙喪事的忙喪事。

前朝重武輕文,武將內鬥才分崩瓦解,陛下幡然醒悟,這才有了本朝唯一一次縣裡推舉入京為官的機會。

為官這十五載,無功無過隻勉強攢著資曆徘徊在禮部從五品員外郎上,高不成低不就。

南枝有時納悶,怎麼會有腦子不活絡,嘴巴也不靈光,最重要的是手腳也不勤快的人,卻步步高升呢?

正是半年前,禮部尚書卷進了這一眾門閥與朝中外戚的爭鬥當中,也是不巧站錯了隊,在與妓子尋歡作樂時醉酒說錯了話,便被人當作靶子射了個底朝天,禮部大小官員多多少少都受了牽連。

魏木因為不善與人交際的性格,將將逃過一劫。

陛下這龍須一吹,盤算盤算禮部可用之材,他屬實是的了個便宜,恍恍惚惚的官升五品,成了新晉的禮部左侍郎!

咳咳!好一個範進中舉的潑天富貴!好吧,南枝的心緒被魏老爺的一聲咳嗽打斷了。

神遊暫停,她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臉,暗地埋怨運氣怎麼不會遺傳。

“南枝,陛下今日招我等入宮,是為了......”

這孩子命數不祥,不到五歲就克死了母親,之後更是說話做事都畏畏縮縮,小氣窩囊。

他想當然地認為這樣的南枝是個耳根子軟,沒主見的主兒。

“南枝知道,父親深夜找我來,肯定是好事。”,姑娘搶過話柄,乖巧點頭道。

“自然是好事。”

魏木俯身假裝擺弄茶具,把茶杯裡的幾片陳茶葉子,喝了吐,吐了又喝。

“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今日入宮便是......”

好一副偽善的麵孔,一大長串的說辭,他是越說越有底氣,怕不是自己都把自己騙進去了,一臉猙獰的笑容。

明明看不上她,卻還要哄著這個喪門星令魏木渾身不適。

不對勁,這些年,他和自己交流最多的說辭就是要克扣例銀填補家用,那時都未顧左右而言他。

“女兒不求什麼天大的好事落在頭上,隻求安穩度日。”

她還是像平時那樣包子,一個沒有娘又不受待見的小丫頭應該夾起尾巴做人。

在魏木心裡頭,自己這個女兒柔弱可欺,沒有脾氣很有自知之明,於是心虛的認為這樣的說辭說似是在諷刺自己厚此薄彼。

一時間心中不喜。可今日事大,麵上也不好顯露出來,隻好繼續糊弄她。

他的態度與平日迥異,原來是因為這落在南枝頭上的婚事不尋常:“陛下與皇後娘娘有意賜婚你與太子。”

怪不得。

南枝頹唐地歎了一口氣,這一天總算是來了。

“況且,這事兒若是成了,也好幫長兄討一個閒職。女兒明白。”,不必魏木再言明,她就明白了父親今日好聲好氣的原因。

她很是明白,比身在局中的朝臣們還要明白,這門親事是怎麼落到的自己頭上。

一個在朝中沒有根基,靠祖墳冒青煙才當了個正五品官的父親最適合當時下朝局中的調味料。

陛下自從不惑之年得白雲觀觀主“點化”過後,就潛心問道,鮮少過問朝政,放權給了太子,往明白裡說也就是太子背後的皇後。

氏族權貴自然是更加不願意,這一幫自詡肱骨之臣得老家夥們還沒有死透呢,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大權在握。

在哼哧哼哧兩虎相鬥了這麼些年之後,外戚乾政不知是不是誤打誤撞,真乾出了一些實跡來,就比如廢除了買賣官職的舊製。

皇後辦事,雷厲風行,在民間雖然沒有討到什麼好名聲,但是也詬病不得,略微占一些上風。

眼看著太子快過了婚嫁的年齡,才開始議親,就是恐家中有適齡女兒的朝臣打起效仿陳皇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主意。

話已經撂在這兒了,老爹還覺得自己有一次被福星保佑,自家這個因為丟人從不出門見客,又看起來一無所長的傻丫頭怎麼就這樣被選中了呢。

殊不知像她這樣的小白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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