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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他最不想惹的太子。
“老奴倒是想問,這畫像怎麼會在您手裡。”,白掌櫃知道他的性子。本來,這小姑娘看著講義氣,又是自願出逃,鬨得再大也鬨不到這位小祖宗頭上。
可眼下是逃國婚,這太子後院裡的候選人,就在京城裡蒸發了。
此事可大可小,那就一定會被鬨大,主打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順藤摸瓜按圖索驥到了他們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少年聽到這話心煩,伸腳把紙團子再踢遠一點:“還能是怎麼?太子說,他心善,這幾個是他挑剩下的,可以留給我考慮考慮。”,話畢,秀氣的嘴吹出一口冷氣以表自嘲。
“那眼下......”
“我想想,叫我想想......”
丫頭把這事想得太簡單,看她對自己都依依不舍那個樣兒,還以為是個心軟的主,眼下這婚要是真讓她逃掉了,可就是抗旨不遵,一家老小都要下大獄,具體切成幾段還要看各位“玉皇大帝”的心情。
心真黑啊!
南枝自打回了屋子就哆哆嗦嗦的不怎麼理人,拒了晚飯後獨自思索。
她也好奇自己為什麼在打顫,屋子裡已經沒那麼厚重的寒氣了。思來想去,是自己被自己嚇著了。
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從前想想,那就隻是想想,嘴上說說,也就是嘴上說說。
這就好比自己寫女主劫的了大獄,告的了高官一樣,那在紙上和你真的照做了,能是一回事兒嗎?眼下可是要逃婚抗旨啊!
自己當真是把自己都哄迷糊了。
她該是有多害怕一夢成讖,害怕自己真成了荷花池裡的一具女浮屍。書裡寫過溺死的人的死相,她這小胳膊小腿都得泡的浮囊,嬰兒肥未消的圓臉就更圓了。
娘要是認不出她來可怎麼好,溺死的女屍都是不好再投生的。
南枝有時候自己也不明白,那些看不上自己的,鄙夷的話術,走馬燈一樣的在眼前跑過。那麼多人都告訴自己夢是假的,夢是反的。管他們是真心安撫還是假意安慰,她統統都沒聽進去。
隻有這一件事,她把自己的性子縮成了老鼠一樣想逃過,也沒能逃過......
隻能勇敢一點了。
父親,既然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那就被怪女兒掉臂不顧了。
想到這裡,代替顫抖的身體,她隻能咬緊牙關,抱緊手臂:“小果,小果,你來一下!”
要說讓她惦念的,除了早死了的娘以外,就是小果了。但南枝自以為,自己將小果視為在府裡唯一可以依靠的夥伴,但她自己不過是小果的營生,大難臨頭了,是要各自飛的。
聽彆人說,小果是三四歲父母被山上的熊瞎子吃沒了之後,被小舅要發賣給人牙子的。那個年頭鬨饑荒,還下不了地的奶娃娃是隻能等死的。
南枝的娘心軟,自己動了所有嫁妝帶回家來和南枝養在一起。比起家仆更似親子。
“姑娘,您是不要我了嗎?”,小果不知道南枝具體是什麼打算,但也知道今日不尋常,今後的日子也不能再這樣蒙眼裝瞎的過了,因為南枝手中捏著自己的賣身契。
南枝心裡難過,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姐妹倆就這樣互相望著,默默的把手握的更緊了些。
“你聽我說,你是娘買來的,不算魏府家仆,如今賣身契在你自己手裡了,娘咽氣前落了印。
如今賣身契在手,買主印也不缺,你自行去衙門消了奴籍。諒我走後,他們也沒理由難為你。”,南枝曉得,小果還小自己兩歲,沒有主見,現在肯定更是慌了神。
“姑娘......”,賣身契上了年頭,又一直被南枝藏在身上,那時小果的手印好像一顆枸杞大都不顯眼,原來她們已經互相依靠了這麼久了。
“你彆哭,彆讓外麵人聽見。”
“姑娘,姑娘,你是要去哪兒啊!”,小果小聲抽泣著,仿佛突然被人抽取了主心骨。
但南枝什麼都不能說,也未曾讓小果知道過自己每次溜出去去了哪兒,隻說兜風,連帶著賣身契,又塞了沉甸甸一布袋銀兩給小果:“你不要問,隻管自己逃命,過幾日你便出府,但不能出城,多找幾家旅館換著住,彆出門,彆與人親近。過了風頭,你再出來找個裁縫鋪子做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