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字不提夏鶴的容貌,是怕我知道他如花似玉,不肯讓給你?”祁無憂張嘴便切到要害,“我還沒有那麼膚淺!”
祁蘭璧怔住:“姐姐不是對夏二公子反感至極,連麵都不願意見?”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隻是還不夠靈通。”祁無憂一時百味雜陳,最終吐出一口惡氣:“賜婚的聖旨半刻前就下了!”
祁蘭璧徹底怔住。
“晚了!”
祁無憂低喝一聲,繞開她,氣勢洶洶地衝出宮苑,身後的宮人又要連滾帶爬才追得上她。
“好啊,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我算是領教了駙馬的厲害。”長著那樣的臉,到處招蜂引蝶,果真是個禍水。
祁無憂對著黃昏的空氣嘲諷連連。
漱冰照水幾人跟在後麵,大氣不敢喘。
不知不覺,祁無憂已經對夏鶴改了口,在心裡認定他就是駙馬了。可她也因此唾棄自己,怎麼能因為驚鴻一瞥的美色,就心安理得地接納屈辱的聯姻,難怪連祁蘭璧都認為她是膚淺的女人。
“他抵京半月,一次都沒求見過我,就連今日也是父皇召見,他才進宮的。”祁無憂一路上都在發泄不滿:“結果他倒好,自己跑去見了丹華?!”
“他到底是誰的駙馬?!”
自己的未婚夫婿不來相見,反倒去見了彆的女子。自己要見他,還得偷偷摸摸的,不似彆人那樣光明正大。簡直豈有此理。
照水勸道:“殿下莫氣。說不定夏將軍是有什麼苦衷,才沒來見您呢?”
“他能有什麼苦衷。他但凡遞個牌子,就是為了父皇、就是顧及夏家,我還能不見他不成?!”
祁無憂隻道:這樣的婚事,又有幾個人心甘情願。夏鶴多半也跟她一樣,隻是騎虎難下,身不由己。
隻要是有些許誌氣的男人,都不想在妻子麵前抬不起頭來。她嘴上再不願意承認,內心也騙不了人。
男人這個時候都想著建功立業,而不是被皇權威逼著尚主。
夏鶴定然也不願意在大好年華放棄金戈鐵馬。他一看便是人中龍鳳,若說他對入贅天家有什麼不滿,也不令人意外。他不想來見她,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可是尚沒成婚,駙馬就已經如此不向著自己,婚後怕是也圓滿不了。
祁無憂氣急,也委屈極了。她鬱憤不平地走在宮道上,哪裡想得到夏鶴遲遲沒來見她,隻是晏青在從中作梗。
不遠處的奉先殿外,仍是一派平靜秀美的山光水色,萬頃煙波。
夏鶴還坐在原處,問:“公主還是不願相見?”
“公主殿下近日心情鬱悵,所以讓我代為與夏將軍一晤。”
鬥霜匆匆趕回來,身手敏捷地藏匿於竹簾之後。她武功極好,從頭至尾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她屏住呼吸,仔細探聽,一下子窺見殿中充滿了刀光劍影。
“我雖幫家父練過幾天兵,但也是一介布衣,擔不起這聲稱呼。”夏鶴看向晏青,道:“既然晏學士與我同歲,不妨直呼姓名。”
晏青無動於衷,態度疏離,“我已上書陛下請封閣下為明威將軍,想必旨意已經到了國公府了。”
夏鶴聞言,也不領情。他不同他溫良恭儉,直接你來我去:“這半月來讓你勞心了。”
所謂的明威將軍隻是名頭好聽的散官,官階四品,並無任何職權。天家到底覺得他一個白丁,配不上金枝玉葉,婚前仍需鍍層金身。
隻是晏青一個翰林學士,清要貴重,卻為公主出降鞍前馬後,好似祁氏家臣,怎麼看都耐人尋味。
晏青頷首,“建儀殿下不是普通的金枝玉葉,而我為人臣者為君分憂,都是該做的罷了。”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夏鶴漫不經心的一問,倒致使晏青拿正眼看了看他。
他直接用“她”來代稱祁無憂,他卻稱她“建儀殿下”,親疏遠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