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入幕之賓(1 / 2)

金昭玉粹 裴嘉 553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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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入幕之賓

定國公府,皇帝敕封夏鶴為明威將軍和賜婚的聖旨如期而至。

大周開朝以來,皇室婚嫁還是頭一遭。定國公夫人楊少婉率領全府上下焚香更衣,齊齊跪下聽了旨。一套虛文縟禮下來,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耗費了半天辰光,眾人再起身時,夏鶴就是貴不可言的帝婿,闔府無論高低,都該對他恭恭敬敬。

然而,楊少婉麵上連一絲喜色都看不見,更不提謹慎恭敬。不知道的都以為國公夫人榮辱不驚,早就對尚主的富貴胸有成竹。待宮官們離開,她便半點誠惶誠恐的樣子都沒有了。

夏鶴隨楊少婉步入正堂,靜待她發話。

楊少婉年不過五旬,穿著命婦服坐在堂上,一身威儀。

家婢們布置好熏香茶水,悄聲退到了屋外。隻有一個家仆模樣的魁梧中年,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女管家立在楊少婉身側。

兩人都是夏家的親信,十幾歲時就追隨夏家軍出生入死,彼此早已超出了主仆情誼。楊少婉下麵要講的話,也不瞞著他們。

“聖旨下了,心事總算了卻一樁。”她看向夏鶴:“既沒見到公主,你又是怎麼表現的?”

夏鶴答道:“自是照父親教的,一字一句說了一遍。”

楊少婉點點頭,還算滿意。

“尚公主於我們夏家而言是天大的榮耀,於你更是天大的殊榮。你該懂得感恩。”她說起這話來,語氣不鹹不淡的,“你娘沒享過一天富貴榮華,你最孝順,可要替她多享,多想想。”

夏鶴負手站著,垂目聽完,道:“既是國公府的嫡子,我便隻有夫人一個母親。”

話雖如此,他是不喚楊少婉“母親”的。

夏鶴抬起眼,望向高堂之上雍容華貴的婦人,“您怎會沒享過一天富貴榮華,以後的福氣還多的是。”

楊少婉猝不及防被他麵刺,杏眼一睃,顯然不滿他伶牙俐齒。

“老爺不嫌棄你的出身,給你國公府嫡子的身份,讓你和你大哥一樣讀書習武,但我卻隻認你哥哥一個兒子。”她和夏元洲一樣出身草莽,講起話來猶不客氣:“若非老爺讓你認祖歸宗,彆說娶個如此尊貴的妻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容許你踏入京城。”

夏鶴麵不改色,應道:“我能有如此機遇,的確多虧了您和大哥慷慨相讓。不過夫人此言差矣。”

“什麼?”

“公主地位尊貴,府上是高攀,該說尚才嚴謹。否則這話傳到天家耳裡,是要問罪的。”

楊少婉臉色大不好看。

起初,這尚主的差事是落在她的獨子夏鳶身上的。

尚主尚主,尚,不過是將“入贅”化作一個字,聽起來順耳些。

但夫為妻綱,楊少婉不忍心她世上無雙的兒子在一個女人麵前卑躬屈節,像個麵首一樣窩囊,所以想了個辦法,說服夏元洲選定夏鶴去當那個不討好的駙馬。

反正夏鶴隨他親娘,生了一張勾魂奪魄的臉。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沒經過什麼男人,令其傾倒輕而易舉。

待夏鶴走後,楊少婉身側的女管家慎娘說道:“夫人,萬一到時候這二公子真把公主給迷住,唆使公主替他出氣,反過來恩將仇報該如何是好?”

楊少婉卻不怕夏鶴有這個本事,“長春宮那位尊貴的主兒心高氣傲,和丹華郡主不一樣,怎麼可能受得了自己嫁了一個雜種。所以,也不怕這個小雜種敢說。他若敢對公主說半個字,咱們家倒黴之前,他必先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側的中年是夏元洲的親隨呂興,這次就是他護送夏鶴回京,一路打點監視。

他道:“二公子今日進宮並未見到公主。聽說,那位對這樁婚事還頗有怨言,二公子想贏得她的芳心,未必有那麼容易。還是夫人說得在理,姑且不用擔心。”

慎娘不以為然。

呂興是男人,自然不懂夏鶴的容貌對女子而言是多麼大的誘惑。到洞房花燭夜,兩人見了麵,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切水到渠成。

另一邊,夏鶴獨自進了屋,房中沒有一人侍候。

他習以為常,徑直步入臥房,對著鏡子自己動手更衣,換上了一件墨色的袍子。夏鶴係著扣子,瞥見銅鏡裡自己,又何嘗不清楚夏氏一族的算盤。

所有人都認定祁無憂是個膚淺的女子,見了他的麵就會死心塌地,倒讓他真為自己這未婚的妻子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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