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生日蛋糕!”薑溯霜道,“你昨日不是說昨天下午走最好嗎?但我昨天晚上才有時間試做這個,便說今天早上再走。”
“何謂……生日蛋糕?”程雋安好奇道。
“就是——”薑溯霜卡殼,“就是——一種點心!”
“正巧杜嬸子上山的時候還牽了頭母牛來,我便想用牛乳做個吃食。隻是這蛋糕做起來有點兒費勁,這個天氣還不太好保存,昨天我用硝石製了些冰,希望到京城的時候還沒化。”
“若是路上遇到城鎮,便可以買一筐冰用著。我竟不知你還會製冰?”程雋安道。
冰在大晏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夏天的時候京中富貴人家都有冰鑒。
“我也是從前做飯的時候順便想到的,便試著做過。”薑溯霜道:“隻是這冰不能入口。”
“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教書我不就不會嗎?”薑溯霜從果籃裡挑了顆葡萄塞進嘴裡,“這葡萄真甜,你什麼時候買的?”
“聽說是番外上供的品種,我大嫂喜歡,大哥等著商隊進城時便去買了,分了我一筐。”
“這次壽宴,你大哥大嫂也會去嗎?”
“要去的。”同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程雋安能隱約嗅到薑溯霜發間的蘭花香,他稍稍往後靠了靠,“不知……你願不願意見見他們?”
薑溯霜吃完了一串葡萄,又從書櫃裡取出一冊話本來,“若是遇上當然要打招呼,這是禮數。”
程雋安見她看起話本,便閉上嘴巴,自己從身側取出一遝冊子。
薑溯霜好奇道:“這是什麼?”
程雋安依次從桌下取出筆墨,“學子們的試卷。”
“工作狂”,薑溯霜吐槽了一句,低頭翻話本。
外頭清墨和竹溪不知怎麼的也沒說話,山林寂靜,一路上隻有清脆的鳥鳴和車軲轆轉動的聲音。程雋安寫字極輕,落筆聽不到聲音,翻頁也輕悄悄的。
車廂裡的軟墊實在太舒服,薑溯霜倚在一側,許是因為話本太無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書從手中滑落都沒有驚動她,反而驚擾了沉迷批作業的程雋安。
他輕輕擱下筆,伸出手將薑溯霜臉邊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又取了床薄毯給她蓋上,凝神看了她片刻,方才低頭繼續看卷子。
這馬車是程府最高規格的馬車,容納五個人都綽綽有餘。程雋安為了用這輛馬車,特地寫信回程府請求他大哥大嫂的同意。薑溯霜躺在一側雖說完全不受約束,手腳都寬敞,但到底不是床榻,躺在上麵還是有些窄。
程雋安一邊看卷子,一邊分心,生怕薑溯霜躺的不舒服,或是從一旁滑落。
薑溯霜睡覺不是很老實,時不時便動一下。
有次還伸長了胳膊差點打到程雋安的臉,被他輕輕抓住,然後手足無措的放回了榻上。
下了山,天才大亮,薑溯霜還沒醒。
竹溪掀起簾子悄悄看了一眼,正瞧見平日裡嚴肅的程院長對著她們家小姐熟睡的模樣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這要是不喜歡才有鬼!
真是口是心非!
同時,竹溪的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放她們家小姐和程院長單獨待在車廂裡,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放睡著的小姐和程院長待在一個車廂裡,就是大事!
她們家小姐睡覺睡得那叫一個熟!從前在家中,自己不叫個兩三次,薑溯霜根本不會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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