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晗聞言唇角微勾,原本淡淡的眉眼之間流露出一抹悅然,看著她這會溫和聽話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在想什麼?”
她手上動作微頓,訝然於他對自己的了解,竟然能猜到她當下這會藏著心事,但還是嘴硬的不願承認,眼神閃躲的又垂下頭,裝作忙著手上的動作:“沒想什麼。”
他眉骨微挑,一副早已明了的神情看著她,促狹裡帶著些戳穿她謊言的自如:“昭昭可是在疑惑,為何方才還能看懂我那個動作的意思?”
他這話說的太直白,直接將朝露潛藏的小心思給拽出來曝露在陽光之下,方才他立在老虎身後所做的兩個動作,她隻一眼就能意會他的意思,和多年前的一樣,像是刻進骨子裡的最直接反應。
手上的動作沒停,但明顯慢下來的速度看得出來她此時的心事重重,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肖晗這會的自稱已經成了我。
他還在繼續緊逼:“我之前就說過,昭昭和我是一類人,而隻有同類才能在同處險境之中時,輕易就能獲悉同伴隨意的一個眼神和動作。”
他將語速放慢,放輕,和著這不冷不熱的夜風飄入耳裡時,竟帶著些蠱惑之感。
朝露的手心因為這句話發了汗,濕濡的感覺很不舒服,而兩人此刻離得近,肖晗說話噴薄出的熱氣都能灑在她的耳垂上,她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沒看到男人微微上翹的嘴角。
她避重就輕,不予以回應:“我是沒想到皇兄會來。”
話落,他鼻腔裡嗤笑一聲:“孤若是不來,你就該葬身於它腹中了。”他撇了眼身後已經冷掉的老虎,語氣輕描淡寫。
話落回頭,複又問她:“你既不喜狩獵,又怕這血腥的場麵,何以會答應裴蘊來參加秋獵?”
傷口已經包紮好,她整理係好後拍拍手上的塵土準備起身試圖逃避這個話題,但肖晗不打算放過她,拽住她雪白的腕子,將她湊到跟前道:
“孤猜,昭昭是不想同孤一道單獨待在宮裡,才會答應你二姐來這秋獵,哪怕是你並不會狩獵。”
三番兩次被他猜中心思,再鎮定的人也會覺得被窺視冒犯,朝露依舊嘴硬:“沒有,就是想陪二姐,貪玩兒了罷。”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間或還能看到零星火把的亮光和聽到有人喚殿下的聲音,猜到是搜尋的人到了,她想抽回自己的腕子,卻不想缺被肖晗越拽越緊。
“既如此,便不是孤的原因了,而昭昭心地善良,為了陪裴蘊都能來圍場,那孤今日既是為你受傷,想必小妹也不會置之不理吧。”
她用了些力,沒能成功,那些聲音也愈發近了,肖晗定定看著她,眼裡是勢在必得。
“皇兄到底想說什麼?”
“我為了救你受傷,那昭昭是不是也理應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