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毅出生在軍人的家庭。大院裡的男孩子們,從小采取的就是放養方式,簡直像極了蠱師養蠱。
大大小小,成群結隊的孩子們,由幾個士兵遠遠的看著,成天的爬樹掏鳥,下河摸魚,上房揭瓦,隻要沒大的危險,從來沒人會管。
而要想在孩子群中不受欺負,不被孤立,既要有弱小時的隱忍,狡猾,也要會拉攏同道,打擊異己,震懾宵小,借刀殺人等等各種手段。
不要以為孩子的世界是單純的,他們同樣是一個階級森嚴的小社會,背景,實力,人脈,手段,運用起來,同樣爐火純青。
聚眾鬥毆,呼嘯山林,無法無天的日子,在上學前幾乎填滿了他們的日常。
上學後,他們被家長武力鎮壓,迅速學會了適應約束,遵守規則。
再大一點,爭強好勝成了生活的重心。拚命汲取知識的同時,唯一的樂趣還是和所有人鬥。
家長,老師,同學,小夥伴,教導主任,大院門衛,小車司機,甚至街邊小販……,都是他們鬥智鬥勇的對手。
日子過得轟轟烈烈,精彩紛呈,直到按著家裡的意思,考了北清大學後。
大學上了不到一年,他堅決不上了,執意要上軍校,這成了他命運的一個轉折點。
為了對抗家裡的反對,他將寢室同學騙到酒吧被保安扣押,將學生會濫用職權的副會長打到跪地叫爸爸……
他將學年考試的教室水管踹漏水,導致部分學生卷紙廢掉。將同學給老師的情書,貼到布告欄……
他老子兩次把他打到下不了床。他老媽甚至給他找了心理谘詢師,結果那位年輕貌美的谘詢師哭著走的。
最後,他如願退學,重新報考軍校。不等軍校畢業,就被刀鋒征調。
隨著年齡增長,閱曆增加,他變得沉穩堅毅,鋒芒內斂。
家裡人總算是從崩潰的邊緣解脫了,對他的最大期望就是,少惹事,健康活著。
他珍惜兄弟的情意,體驗過同袍的生死相依,見識過對信仰的狂熱,經曆過對國家民族的忠誠,人性正義的考驗。
他從來都是打從心底裡狂傲的,他做到了不畏艱險,不懼生死,不愧我心。
他得到過很多,讚賞,驚歎,信服,崇拜,但很少有溫柔。
不論是來自父母,長輩,兄弟姐妹,親朋好友……
他也很少注意到這種感覺,原來世上還有如此美妙的情感,就如此時的雙腳,包圍在融融暖意裡,那樣輕柔,溫暖,沁人心脾。
胡毅癡癡的看著楊米,絲毫未發覺自己目光的熾熱。
楊米就給這個心裡有些佩服的戰鬥小達人洗了個腳,怎麼感覺後脊背麻麻的?
她一抬頭,對上了胡毅火熱的目光。
楊米嚇的一哆嗦,差點沒把洗腳盆打翻。
這是什麼目光?他不是肩頭受傷了嗎?怎麼感覺像是腦子出了問題?眼神都不正常了呢?
楊米身體悄悄向後撤了撤,沒看出來目光有變化。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胡毅瞬間驚醒,趕緊吸溜了一口快流到嘴外麵的口水。
楊米被他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兩秒,下一刻,她真怒了,揚起手,一巴掌把手上的洗腳水烀他臉上了。
晚上,楊米將胡毅安置好,自己在室內的衛生間簡單收拾,拿出了一條床單鋪到旁邊的陪護床上。
楊米也有點疲倦了,空間內的阿珍準備了三盤小菜,沒等來楊米,自己美滋滋的乾掉了半瓶清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