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如壓縮一團般,擠壓搓按,反複揉捏,將黑影周身包裹的人體般大小的黑氣,抽取壓縮到隻有書本般大小。
黑影隻覺得腦海中,仿佛屍山血海洶湧澎湃,無數陰魂惡鬼翻滾掙紮,卻被撕扯碾磨,踐踏蹂躪。
他整個人都要炸裂崩開,七竅黑血流淌。
隨著最後那黑氣被黑袍人收入掌中,黑影如脫線木偶般,悄然委地,癱軟如泥。
胡毅很快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入目的是猙獰的傷口,漆黑的胸膛和遍布的黑斑。
這恐怖的現實,甚至讓他忽略了病人眼中微弱的喜悅。
他也曾九死一生,命懸一線,但那並不曾讓他有多少感觸。
可是現在,麵對他心目中的偶像,英雄,這般殘酷的景象,讓他幾近崩潰。
他撲過去,從小到大都不曾出現幾次的眼淚,竟然滾滾而下。
他不敢碰觸他,也沒法給他個擁抱。
這是那個小時候,因為他打傷同院的小夥伴,能一腳把他踹幾個跟頭的洪哥?
那個大人口中彆人家的孩子,自己眼中獨一無二的孩子王的洪哥?
那個身具驚人天賦,卻放棄個人最佳捷徑,選擇全力修習抵禦外族功法的洪哥?
那個隱姓埋名,默默奉獻,甘做無名英雄的洪哥?
那個最終讓自己下定決心,決然放棄北清大學,選擇考取軍校的洪哥?
他是他心中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怎麼可以倒下?他怎麼能倒下?
:“洪哥,洪哥,你看看我,我是小毅啊!我不知道是你,不然我早就來了!”
他控製不住眼淚,隻能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好像生怕會驚嚇了他。
床上的洪哥虛弱的看著他,艱難的扯起一個微笑。
胡毅的心都揪到了一起,真的感覺到了痛的無法呼吸。
胡毅猛然醒悟,慌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塞到馮家主手中。
:“都在這裡,精華液還有膏藥,給他用,你說過需要這個,能治他對吧?”
他情緒激動,差點拿不住東西。
馮家主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接過小包,衝口而出:“這不是楊姑娘給你用的嗎?”
話一出口,馮家主就知道自己說錯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洪哥原本柔和的目光淩厲起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小毅的藥。
胡毅眼睛都紅了,他恨自己怎麼就沒早點想到,沒直接問傷者的情況?
:“你聽我說洪哥,我的傷真的好了,這隻是備用的,為了鞏固和保養而準備的,完全就是為了多上一重保險。
你現在必須先進行醫治,我回頭再讓小米配,完全不耽誤。”
洪哥的目光堅定,直直的看著他,仿佛在說,你騙不了我,我一生無愧於心,無愧於人,我絕不允許你破壞我的原則。
胡毅怒了,他看得懂洪哥的目光。
:“去他媽的狗屁原則,我是你兄弟!你的原則就是可以隨意傷兄弟的心嗎?你要是有事,誰替你擔起你的責任?誰能擔起來?你說啊?”
洪哥的目光依然堅定,他的執著,他的意誌,無人可以撼動。
盧隊旁邊的英俊男突然暴起,拉著馮家主就向外衝。
:“走,我陪你去找那位楊姑娘,即是她的藥,找她再要一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