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給足了分量,壯漢給錢也給得爽利。
尋常百姓本就沒什麼講究,這不,壯漢接過就嘗了起來:“這鹵味不錯,比我先前在江寧府買的味兒還足,”一大口下肚,“過癮。”
壯漢離去沒一會兒,成群結隊的人就朝五星街走來。
“你們瞧,果然有新品,”說話的大高個走近一瞧,“喲,這魚看著不錯,老板,怎麼賣的?”
江桐又重複了遍木牌上的價格。
大高個把手中的盤子一放:“我要魚和那個。”叫不出名兒,他急得撓脖子。
江桐循著大高個指的看過去,主動解圍道:“那是米粉。”
大高個扭頭瞪了眼笑話他的工友:“魚和米粉。”
一男子快步上前,把大高個擠向了一旁,著急道:“我要鹵菜和米粉,多給我搞點湯汁。”
一旁的人打趣道:“瘦猴兒你這就不行了,肉它不香嗎?”
瘦猴兒擺擺手:“你們懂個屁,高三兒說那湯汁拌飯賊香,”他看向江桐,“老板,飯管夠不?”
不等江桐答複,魏氏就接過了話:“管夠,管夠。”
就衝這句,來這兒吃飯的人都沒離去,圖的就是續飯方便。
後麵的人見大家都蹲在一旁大口吃飯,也紛紛到了江桐的小攤兒前。
租給江桐貨攤的老媼時不時張望這邊,臉上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
不止是老媼,附近的小攤販也伸長了脖子望向這邊。
陸淩餘尋到這邊就看到這幅景象,一群粗漢圍在小攤車周圍,立在小攤車裡的江桐和魏氏忙得不可開交,陸清歡則守在甑子前為大家夥兒添飯。
他走前欲去幫忙,奈何擠不進去。
魏氏抬頭擦汗,瞥見陸淩餘,正要招呼,又有客人點菜,隻得先把菜盛給客人。
這一忙,又是一刻鐘。
江桐看著又圍過來的人,歉意道:“今天的菜賣完了,明天我會多準備些,要是你們擔心走空,也可以在我這兒預定,但需要收十文定金。另外,也支持私家菜定製,”她取出提前準備的菜單,“這是菜品。”
吃完飯打算離去的矮個男人,聽此又收回了腿,從兜裡取出十個銅板放在小攤車上:“明兒我要花椒麻與和米粉。”
江桐從小攤車的角落裡摸出木炭,展開讓陸清歡從陸淩餘屋裡順出來的紙,問道:“哥,請問你貴姓。”
“我叫李三。”
江桐三兩下就做好記錄:“已經記好了,明兒你取了飯再付另一半的錢。”
有了李三這個領頭人,其他吃了江桐做的菜還未離去的人,都不約而同預定了菜。
就連還沒吃上,隻聽工友說好吃的人,也預定了。
人散開,陸淩餘才走了過來,剛立定,魏氏端了份飯菜出來。
“這是給你留的,你快嘗嘗。”說話間,魏氏已把筷子遞給了陸淩餘。
家中拮據,每次給兒子錢都被兒子推拒了。在書院上學,又處處都要用錢,單靠兒子抄書掙的那些,哪兒夠兒子用。
兒子不過才回書院幾日,又瘦了。
陸淩餘沒接:“你們可都吃了?”
魏氏應道:“來時我們就吃過了。”
陸淩餘看向陸清歡,見陸清歡點頭,這才接過飯,走到一旁的凳子前坐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江桐把小攤車擦淨後,往放錢的箱子裡掏出了個錢袋子遞給陸淩餘:“給你的,娘他們也有。”
魏氏都已準備好了措辭說服兒子收下,哪曾想兒子竟接過了,這倒給她整不會了。
一直留意這邊的老媼走上前來:“小娘子啊,這貨攤你明兒還租不?”
魏氏才要應聲,就被江桐拽住了手臂。
江桐扭頭看向老媼:“價格合適,自然要租。”
“這貨攤老婆子想長租,你要一日一日的租,那價可得漲,”老媼故作大方,“老婆子也不為難你,日租十文一日。”
江桐發問:“那要是長租呢?”
老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長租三百文一月,三月一付。”
她合計過了,這一家子看樣子是第一次出攤,十有八九付不起長租的租子,這樣的話,這一家子隻短租這一個選擇。
江桐自猜到了老媼的算計,正要作聲,就被陸淩餘搶了先。
“有個同窗說家裡的攤位要頂出來,我這便去問問。”不待話落,陸淩餘就起了身。
他這話並非詐這老媼,而是確有此事。
來那會兒,他便覺得這貨攤太窄了些,此番又見這老媼蹬鼻子上臉,自不會成全了老媼。
老媼冷哼道:“收了人定金卻一聲不吭換地兒,這可不地道。”
江桐語調平緩:“誰說我們一聲不吭了,等定下了貨攤,我就去碼頭隻會他們,相信那些大哥不會在乎這點小事。”
“那同窗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