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彆李夫子,他便出了寧縣書院。
剛進村,就被候在村口的大侄子陸敖叫去了陸家本家,除了曾孫輩,陸家本家的人幾乎全在,且個個看他的眼神都不善。
他從容上前,止步在堂屋正中,衝坐在主座的陸老爺子問道:“不知爺爺將來喚來所為何事?”
實則他心裡已有數,十有八九與江桐有關。
黃氏陰陽怪氣地接過了話:“你謝大哥可為自己娶了一個好媳婦兒,這才進門多久,就踩到長輩頭上了,你三姐不過勸她兩句,還動手打起了人來,現在你三姐還躺著下不來床。”
陸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盞,沉聲道:“二房現下是由你來當家,你來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陸淩餘起身應道:“我娘性子軟了些,我又在上學無法時刻照顧家裡,嫂,嫂子不拘小節,持家有道,我認為挺好。”
陸老爺子拍桌而起:“頂撞長輩,甚至與長輩動手,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你倒是說說這樣的人好在哪兒?”
“嫂子行事是張揚了些,絕非不講理之人,故,”陸淩餘看向陸老爺子,“應是有人對二房不利,或是想欺負二房,嫂子才會使些手段守住二房。”
這屋子的人儘是些偏心貪婪的,若非娘還顧念著血脈親情,他絕不會再踏入此地。
好在有了先前的那兩出,娘不再委曲求全,徹底與本家這些人撕破了臉。
都撕破臉了,他為何要跟這群人客氣?
昧了他二房的東西,欺辱了娘的債,他會一筆一筆討要回來。
“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不待話落,他已轉身。
陸老爺子厲聲質問:“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爺爺?”
陸淩餘刹住步子,卻未回身:“兄弟間情深似海,縱做不到如此,也理該相安無事,可我隻見著數次的坑害與欺侮。我隻敬明理無謀害之心之人為親眷,反之則棄之。”
陸老爺子身子一個踉蹌,單手扶桌:“你,你……”
陸淩餘未再停留,直出了陸家本家。
望著他決絕的背影,陸老爺子一把砸了茶盞,暴怒道:“反了,反了。”
屋中所坐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觸了陸老爺子的黴頭。
過了好一會兒,大房的陸大成才出聲:“依我看,這一切皆因那新婦而起,要還留這婦人在二房,隻怕二房眼裡會再無我們這些人。”
陸碩成抱手扭身,不再摻和此事。
本他還琢磨著讓陸淩餘給那喪門星一個下馬威,現在倒好,人家是一夥兒的,還不要他們這些爺奶叔伯了。
陸老爺子理智還未失,知曉若真的由他們陸家把江桐趕出二房,隻會將陸淩餘越推越遠。
陸淩餘打出生就病懨懨,大夫都斷言說不好養,他那不要老子娘的混賬兒子,還因這病秧子和一個女人鬨分家,讓他們陸家成了整個村的笑話,他對這孫子和二兒媳自然喜歡不起來。
又偏偏是這個他不喜的孫子有讀書的天賦,將來陸家能不能脫了泥身可就靠這孫子了。不曾想這孫子對陸家,甚至對他生了怨懟。
想到這兒,他吩咐道:“以後沒事兒彆再去招惹二房,若讓我知道了,腿給你們打斷。”他扭頭看向陸老婆子,“還有你,彆再去找魏氏的麻煩。”語罷,他就大步跨出了堂屋,隻留下一眾人麵麵相覷。
當著小輩被數落,陸老婆子的臉色變了又變,惱怒道:“豬喂了?飯做了?活兒都乾完了?”
離去的陸淩餘,輕推開院門,隻見陸清歡與謝今安正蹲在地上邊打鬨,邊取鬆子。江桐與魏氏一左一右坐在屋簷下,眉宇舒展,嘴角噙笑,兩人中間擺放了張圓凳,圓凳上擺著兩隻碗,碗裡似裝的吃食。
如此溫馨歡快的情景他已許久未見,而這一切,皆因江桐。
這一瞬,他心中的陰霾褪去了些,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斜射了進來。
魏氏抬眸就見自家兒子,忙起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