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艱難的捱過了這一夜,待天色放亮之時,曹二掀開帳篷的簾子,出去查看我們營地的情況,昨天地麵上的積雪,早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如鏡麵似的一層冰,他小心的往前走了幾步,就滑了三下。
曹七他們也跟著出了帳篷,幾位也算是高手了,可他們都摔成了一串兒了。
我突然感到有些尿意,便悄聲的問老媽和丁嫂子需不需要小解,二人連忙點點頭,可就是從被子裡出不來。仇奶娘明了的看了過來,我讓她把懷裡的小丫頭遞給了我爸。
小丁忠也想跟著我們,被大寶給攔住了,“哥哥,尿~”
劉管事隻得抱起他,往帳篷外麵走去。
曹二他們巡視了一圈,回到大帳篷,“侯爺,地麵化開的積雪都凍起來了,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柴火還有多少?”老爺子將雙手伸到火堆旁邊烤著火。
“還有一馬車,都是這一路上邊撿,邊用了剩下來的。”
“周遭流民的情況又如何?”老爺子又問道。
“粗略的看了看,很不好,甚至是很糟糕,搭了帳篷柴火足的還好些,多數都是連禦寒的衣物被褥都缺的,應該有不少,都沒挺過這個晚上。”曹二的麵色有些凝重。
老爺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老天爺這是不想讓我們活呀,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也救不了幾個人,曹二啊,安排好人手,一定要保護好柴火和物資。”
“是,昨天停下來時,屬下等就將裝柴火和物資的馬車,和馬匹一起放在了最裡麵。”
“一旦冰化開來,我們就得往那個叫水洲的地方趕,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怕是要交代在這路上了。”老爺子沉重的搖了搖頭。
等丁嫂子母女和仇奶娘離開了我家的帳篷,我讓老媽先回家去了一趟,等老媽過來時,“哦喲,都不想上這邊來了,愚兒,我下了些麵條在灶台上的鍋裡,你回去記得吃。”
我填飽了肚子,洗了個熱水澡,種在陽台上的生薑和辣椒種子,還沒有任何的變化,當看到茶幾底下的薯片時,一下子饞蟲上來了,便坐在沙發上炫了半袋,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帳篷裡。
快到上午十半點的時候,天空中又飄起了雨夾雪,一直到下到了一點四十左右,地上的冰開始一點點的融化開來,老爺子當機立斷的讓趕快繼續趕路。
少數的流民見我們動了,也顧不上雙腳會踩在刺骨的冰水裡了,一家一家的都跟在了我們後麵。
根據仇奶娘的描述,護衛們在天黑下來之前,看到了那座破廟,我們的車馬離開了官道,在更為泥濘不堪的鄉道上,往水洲鎮上趕去。
跟著我們的那些人,又分流出來一部分,一些留在了破廟那兒,還有一些,仍然遠遠的跟著。
等伸手不見五指時,我們借著燈籠微弱的光亮,又走了一會兒,才看到了前方閃爍的幾處燈光。
憑著仇奶娘有些久遠的記憶,我們找到了那間叫水屋的客棧。
掌櫃的是個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婦人,打開門看到在這種天氣裡,竟然來了這麼多的客人,婦人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各位是要住店,還是要打尖兒呀?”
劉管事上前拱了拱手,“有勞掌櫃的,敢問可有獨立的院子?我們的人有點多,還是住在一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