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趙令璋已經習慣了蘇逢春的言語表達。
她說得話總是要直接些,不比其他人總是圓滑迂回。
蘇逢春真誠的看著趙令璋,拍了拍她的手。
“蘇姑娘這樣說,我自然放心。“
拓跋泓在門外靜靜的等著趙令璋與眾人告彆,看著趙令璋的雙眼溢滿了溫柔。
趙令璋說完,用帕子抹了淚,跟著拓跋泓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蘇逢春見趙令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想到了些什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趙秉文低聲問,
蘇逢春搖了搖頭,開口,
“我突然想,生在皇家如果是這樣。”
“那也挺可憐的。”
這話說完蘇逢春才意識到有些僭越,猛地捂住了嘴抬眼瞧著趙秉文眨了眨眼睛,
“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蘇逢春自知失言,想辦法解釋。
趙秉文隻是一笑,“是。”
“蘇姑娘說的沒錯。”
趙秉文瞧著遠處,眼神淡漠,“蘇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
蘇逢春歪了歪頭,一臉虛心地模樣,等著趙秉文的下言。
“最是帝王無情家。”
蘇逢春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蘇逢春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看著皇帝對於賢妃的那種淡漠,對於皇後的忽視以及趙秉文兄妹倆在宮內的處境。
以前蘇逢春對於皇宮的了解,全部都通過大師姐的隻字片語或者是一些書籍的簡略描寫。
所以她心中的帝王家,收到人世萬物的供養,應該是極其幸福的。
但是,蘇逢春這幾天在宮中,她好像突然意識到。
他們也許不缺少物質,但是卻缺少情誼。
如果用金錢衡量,情誼是這世間最易得的。
蘇逢春不知道怎麼去表達,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這裡,父不像父,子不像子。
“我理解的。”蘇逢春隻是歎了口氣,
“不過殿下,”蘇逢春繼續說,“您還有賢妃娘娘和柔則殿下。”
“你比他們都厲害。”
蘇逢春冥思苦想,努力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就是說,”蘇逢春比劃了一下,“您在這裡有真情。”
“所以我覺得殿下很了不起。”
蘇逢春最後抬起頭,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的意思。
趙秉文耐心的聽蘇逢春講完這,眯著眼睛笑了笑,“好。”
趙秉文說,
“謝謝蘇姑娘。”
其實蘇逢春這話說的雲裡霧裡的,甚至可以說是驢頭不對馬嘴,若是不了解蘇逢春的人,肯定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但是趙秉文卻明白,蘇逢春想表達的是,
他或許在宮中不如其他皇子更得父皇的喜愛,也沒有強大的母家幫助。
但是他有與賢妃的母子情,與令璋的兄妹情。
他已經有了最寶貴的東西。
想到這裡,趙秉文也不禁順著蘇逢春的思路想了下去,好像自己的確已經擁有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趙秉文想到這裡,看著蘇逢春笑了起來。
這種笑意無比真摯,帶著釋然和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