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王隰和對待采荷她們也是極好,從不過多苛責隨意差使。但是到底是從小在鐘鳴鼎食家中長大的姑娘,從一出生受到的教育就是這些,有些東西是潛移默化的,她就沒有辦法真正的把采荷她們當成自己的姐妹。
她可以體諒她們的辛苦,但是絕對不可能感同身受。
人和人本就是如此,在王隰和和采荷她們的觀念之中,階級和等級原本就是存在的東西,若是說視而不見也是天方夜譚。
但是蘇逢春卻不一樣。
她不長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便生的天真爛漫如同山間泊泊的泉水一樣純粹而生機勃勃。她沒有那樣強烈出人頭地的願景,她沐浴著黔中郡的和煦山風,向往的是明媚的陽光。
還有一點就是,蘇逢春身邊的大師姐和大師兄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但是卻跟蘇逢春同樣上山采藥背書抽課。若是做的不好了藥靈師要罰也是一視同仁。
所以蘇逢春沒有這種觀念,從不覺得自己本質上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所以她在對待采荷和采蓮的時候,隻是覺得這是她們的工作,尊重且幫助他們完成任務。沒有高她們一頭的那種想法。所以她說的話從來都是真心誠意,因為不是刻意的忽視地位而是心裡就沒有這樣的概念,所以說出來的話也不讓人聽著虛假。
這一點,連采荷都做不到。
因為她深知自己出身於王家,是王隰和身邊的婢子,所以就算不是有心,偶爾遇到一些不如她的人家或者是等級低一些的,她也會有優越感。
這便是人性了,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采荷明白,也更加深知蘇逢春的難得。
...
蘇逢春頂著采荷精心打理的頭型蹦蹦跳跳的就去找王隰和了,當然采蓮一直推脫生病沒有出現在蘇逢春麵前。
不過梳頭的功夫采荷也不差,隻不過采蓮會的發型更精巧些。
蘇逢春一推開門,王隰和就看出來蘇逢春今日的不同了。
采蓮素來愛梳一些複雜繁瑣的發髻,用的珠釵也偏愛貴重的,比如珍珠玉石之類的。可是采荷這次隻是把蘇逢春長長的頭發編成了兩個麻花辮子,編發的時候講朱紅色的發帶也編了進去,便看見烏黑的發間一縷紅絲穿插其中,紅綢上麵還撒著金粉。
采荷省略了貴重的發釵,隻是在蘇逢春的發尾簪上了幾朵絹花,又給蘇逢春加上了一條紅綢綴珍珠的抹額。
因著蘇逢春身上的衣裙已經足夠紅豔鮮豔,所以采荷這樣的搭配倒是更顯得蘇逢春那張素白可人的小臉明媚。
王隰和看見蘇逢春眼前一亮,緩緩站了起來笑著誇蘇逢春,‘逢春今日好特彆。’
‘是采荷梳的頭吧?’
蘇逢春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衝著王隰和一笑,大方的點了點頭,‘嗯,今日采蓮不舒服所以是采荷給我梳的頭發,我覺得也很好看。’
王隰和站了起來拉著蘇逢春轉了一圈,‘嗯,好看。’
說罷王隰和又轉頭問采薇,’采蓮病了?我怎麼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