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忍著生理反應,努力的直起身子來把朱老夫人硬生生地拖走了。而朱老夫人看見伊兆無事,便放心了大半,至於地上躺倒著哪個姑娘,她也不甚在意。朱老夫人實在是不能一一親近,便隻有幾個正房的姑娘能得朱老夫人青睞。
虞氏帶著四房幾個小一些的姑娘先行離開,這兒混亂,幾個小孩子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更是讓人心裡不安。
蘇逢春一下子扒拉開朱樹皮身旁的朱月見,嘴裡念叨著,“勞駕,讓一讓。”
“不要碰病人。”
蘇逢春剛才雖然跟王隰和站在角落之中,但是也看到了朱樹皮發病的全過程,根據她的經驗,這樣來勢洶洶,多半是毒。
隻不過什麼毒蘇逢春還不得而知,隻不過許多溫和一些的毒藥發病前都需要劑量的積累,在發病之前也總是要有些身體不舒服,比如伊兆身中的文殊蘭,在徹底爆發之前便有身子不舒服,實際上已經是排毒和建立耐受的過程了。
能不聲不響突然致人吐血昏厥,多半是極烈的毒藥。
雖然還沒有檢查朱樹皮的身體,不過通過觀察,蘇逢春也知道朱樹皮這下隻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朱月見貿然去動朱樹皮,真有個一二朱月見隻怕是脫解不開,當然,作為醫者,蘇逢春也深知中毒之人絕不能隨意移動。
朱月見退後幾步,看著蘇逢春捏著朱樹皮的脈搏,又掀開了朱樹皮的眼睛。
朱樹皮的瞳孔已經開始縮小,並且皮膚也呈現出來了櫻桃紅色,此時蘇逢春凝神屏氣的扶著朱樹皮的脈搏,脈搏顫動了幾下就有短暫的停止。
這是要人性命的急症。
蘇逢春額頭上已經急出了細汗,又責怪自己剛才沒有仔細觀察過朱樹皮的變化,導致突然毒發。蘇逢春翻開自己的銀針包,抽出一枚細針就往朱樹皮的太陽穴處紮去,又飛快地在幾個穴位處施針,將毒素控製住。
做完了這些,蘇逢春掏出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藥瓶,從裡麵磕出來一粒人參丸子,原本上次為了救王從鈺三粒藥丸已經用了一粒,這會兒蘇逢春再拿出來一粒,手上的救命藥便隻剩下一顆了。
而且這雖然是蘇逢春的拜師之物,可是沒有一顆是用在蘇逢春身上。
王隰和看出蘇逢春拿出來的東西非同一般,想著上前勸阻蘇逢春,蘇逢春卻二話不說的就把藥丸塞進了朱樹皮的嘴裡,然後急急的回頭喚道,“快!給我倒杯茶水來!”
幾人都有些發愣,還是朱月見先反應過來,利落的斟了一杯茶水來遞給蘇逢春。
蘇逢春輕輕的把朱樹皮的頭抬了起來,然後緩緩地將杯中茶水喂進了朱樹皮的嘴裡。
“喝啊…一定要喝下去。”蘇逢春小聲祈禱著,朱樹皮這會兒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這會兒要是連藥都喂不進去,那便是華佗在場朱樹皮的性命都回天乏術。
儘管蘇逢春喂進去的茶水有一大半都往外冒,但是朱樹皮好歹是吞下了那枚人參丸子。
有了這枚藥丸吊著命,朱樹皮漸漸的好了一些。
蘇逢春哪裡敢停,連忙又用銀針紮進朱樹皮的手指,捏著朱樹皮的手指將血液滴進碗中。
抽出測毒的那枚針來,蘇逢春懷著不安將血抹了上去。
原本銀白的針身,隨著血液的澆灌,赫然的開始變色發黑。
蘇逢春心下一緊,暗道不好,又仔細地瞧了瞧,卻見那針身的顏色的確如自己所看的那樣,且隨著血液停留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黑。
能讓測毒的銀針發黑隻有兩種毒,一種是鶴頂紅,一種是砒霜。
一旦中了毒,神仙難醫,沒有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