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隰和說完以後瞧了一眼蘇逢春,示意她把朱家大爺拉起來。
朱家大爺倒是起來了,隻不過眼神泛紅,隻不過他到底是個男子,又是家中的老大,就算傷懷也不能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縱有再多苦楚,也隻能自己默默咽下。
朱家大爺用袖子擦了擦眼周,看著蘇逢春欲言又止,最後也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麻煩蘇姑娘了。”
蘇逢春連忙點頭。
...
眾人都離去了,隻剩下幾個伺候的丫頭還在。
蘇逢春看了看王隰和,有些無奈,“隰和...你說,樹皮小姐這毒會是誰下的呢。”
王隰和正在幫蘇逢春整理工具,聞言抬起頭看著蘇逢春,然後又瞧了瞧身邊的人,暗暗瞧著蘇逢春搖了搖頭,又用手指在嘴前比劃了一下,意思就是這兒不能亂說。
蘇逢春這才自知失言,了然的點了點頭。
“樹皮小姐年歲這樣小,...唉。”
蘇逢春聲音裡透露著沉重的惋惜之意,她甚至不記得第一次見到朱樹皮是什麼樣的場景了,大概是在拜會四房的時候,可是朱樹皮實在是太不起眼,就如同脆弱的野草,並不引人注意。
王隰和看出蘇逢春的難過,想著安慰蘇逢春,可是這裡到底是人多眼雜,最後也隻是說,“凡事,都是有因果的。”
朱家的這些伎倆在王隰和眼裡簡直都不夠看的,比起宮中或者高門大戶之間的鬥爭,簡直就是小兒科。真正的鬥爭,可是殺人卻不見血的。
哪裡像朱家這般,還沒做些什麼卻已經亂了套。
而且王隰和大概已經猜到,背後多半是因為分家之事而產生的矛盾。
便是朱樹皮是個庶女,又是四房院子裡的,若是換了個勢力強勁的,自己家的姑娘出了事兒哪裡能這樣輕輕鬆鬆就過去的。朱家大爺雖然言語真誠,但是卻沒有想要真的將凶手抓出來。
就算把朱月見和五房夫人金氏都關了起來,也隻是在局限在朱府之中,並不為外人而道之。
若是真的有心者,隻需捏著朱樹皮這一件事就能將朱家攪得個天翻地覆。家中的姑娘被人暗害下毒,這說出去便要落個家風不嚴家門不正的口實。
但是如今,朱家上下如同鐵板一塊兒,再爭再吵也隻是院中的幾個娘兒們的小打小鬨,甚至都沒有牽扯幾個朱家兒郎。可是這幾個娘兒爭搶的再厲害,背後男兒們也多半得利。
所以不管為何,這樣明目張膽的做法,實在不是個聰明人所為。
至少在王隰和眼裡,下毒的人不成什麼氣候。
輕易推斷就可以得出來,背後之人定是朱家的,朱家的聲譽也影響著自己的前程,所以暗害朱樹皮隻是為了自己,卻並非朝著朱家而來。
這樣一想,王隰和就瞧出來幾分實情來。
朱樹皮毒發的突然,之前也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反而從一開始質問朱蛋殼的時候就頗有底氣,想來也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
那麼,下毒之人要有兩點符合情況,首先就是能接觸到朱樹皮,而且是朱樹皮信任之人,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再一個,在府中的地位要比朱樹皮高些。
就算有一日真的東窗事發,朱府也能權衡利弊從而保下此人。
王隰和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人影,甚至可以說是確定。
隻有一點,王隰和卻想不通,那就是朱樹皮隻是四房的一個庶女,既不參與家產的分割,而且自身也不出眾,她一個姑娘,能有什麼妨礙到彆人的地方。
思來想去,王隰和實在無法找到下毒的原因。
總不能是看朱樹皮不順眼而暗害嚇人。
不過王隰和心中想著,卻並不打算跟蘇逢春說。若不是蘇逢春從醫需要她來幫忙,王隰和甚至不會讓蘇逢春參與這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