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殼小姐,我來瞧瞧你,你不要害怕。”蘇逢春開口,聲音帶著暖意,“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壞人都被我趕跑了。”蘇逢春像哄小孩似的,安撫著朱蛋殼。
“你把手給我好嗎?”
蘇逢春把小燈放在一旁,將雙掌翻轉過來,然後靜靜的等待著朱蛋殼的反應。
朱蛋殼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把手放到了蘇逢春身上。
蘇逢春笑了一些,雙眼彎成了月牙狀,“謝謝蛋殼小姐。”
朱蛋殼眼中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又變成了呆滯。蘇逢春沒有錯過朱蛋殼這一瞬間的變化,但是她沒有聲張。
她小心的把手搭在朱蛋殼的脈搏上,沉下心來診斷著。
可是出乎蘇逢春的醫料,朱蛋殼的脈象平穩,並不似病人或者是神誌不清的脈象,隨著蘇逢春搭脈的時間越長,那脈搏跳動的便越加急速,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明顯。
蘇逢春又診斷了另一隻手上的脈搏,也是一樣的結果。
這下可把蘇逢春搞得有些奇怪,按照脈搏的反應朱蛋殼並沒有癲狂之兆,跳動著越來越快,倒是更像緊張之態。可是,若是這樣,與於朱蛋殼表現出來的行為截然相反。
蘇逢春垂下了眼眸,有些不知所措。
終於,朱蛋殼出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靜,“蘇姑娘。”
這一聲,好像是遊離之外的聲響,那樣不真實,可是仔細聽來卻帶著堅定和沉著。
一雙冰涼的手拉住了蘇逢春的雙手,她抓的很用力,但卻掩飾不住那雙手的顫抖。
蘇逢春抬眸,便看到朱蛋殼那雙皎潔的眸子,她定定的看著蘇逢春,又重複了一遍,“蘇姑娘。”
“蛋殼小姐...你。”蘇逢春開口,卻被朱蛋殼用手捂住了。
“蘇姑娘是醫者,怎會瞧不出我的病症來。”
蘇逢春說不出話,隻是在黑暗中不斷地扇動著雙眼,她瞧著朱蛋殼眼裡都是驚訝,但是最後卻選擇緘默。
“蘇姑娘,我信你。”朱蛋殼緩緩開口,“我隻相信你,這大宅深院子,所有人都戴著一副麵具,我瞧不透,也看不出。”
朱蛋殼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害怕和絕望,她呼出一口氣來,繼續說,“我也是為了自保,蘇姑娘,你會理解吧。”
蘇逢春頓了一下,隻是問道,“蔣夫人知道嗎?”
“母親不知道。”朱蛋殼回答,“我不願意再讓她卷進這是非之中,如今我和母親都自身難保,如何能讓她知道。”
“那,蛋殼小姐為什麼會告訴我。”蘇逢春咬著唇瓣,問道。
朱蛋殼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苦笑著說,“那蘇姑娘說,我還能信誰?”
“這事兒拖久了,鬨到了祖母和大伯那裡,總要有郎中來瞧的,我又能裝模做樣多久?蘇姑娘是醫者,祖母又信任你,若是蘇姑娘說了我有病,那便不會有人懷疑我。”
說著,朱蛋殼直起身子來,雙手握住蘇逢春的手,幾乎是祈求著說,“蘇姑娘,你就幫幫我,好不好?”偽裝的冷靜終於破功,朱蛋殼說話都帶著哭腔,“你若是不幫我,我便沒命了。”
“樹皮和竇姨娘已經上了黃泉路,下一個...焉知是我還是母親?”
“我知道樹皮和竇姨娘都是蘇姑娘幫著瞧的,蘇姑娘一顆赤誠玲瓏之心,蛋殼願意把身家性命都交到蘇姑娘手上。”
蘇逢春被朱蛋殼抓得有些疼,卻因為朱蛋殼的話一下都不敢動彈,隻好顫著聲音說,“蛋殼小姐,這...這可是撒謊。”
“那又如何?!”朱蛋殼也激動起來,“難不成,蘇姑娘真要把我推出去送死?”
朱蛋殼說完以後也自知情緒過激,又哆嗦著縮了回去,隻是哀求著,“蘇姑娘,救救我吧...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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