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隰和聽伊兆這樣說,便默默鬆下一口氣來,繼續喝起粥湯來。
蘇逢春一聽伊兆這樣說,頓時也來了精神,“伊公子也這樣想?那可太好了,我隻當我一個人吃不習慣呢。”
“這兒的菜色太淡,雖說有生鮮海貨一類,不過總是吃不慣,覺得腥得很,我還是喜歡竇夫人釀的醉蟹,真是好吃,也吃不出腥味來。”
“不過我們那兒喜酸喜辣,吃法也與這些地方不一樣。”聊起黔中郡,蘇逢春簡直要流口水,“我們那兒一年四季都有新鮮的水果,格外香甜!特彆是到春夏,那是漫山遍野的果子,剛從樹上摘下來,那叫一個脆爽美味!”
“哦?伊某還真的不知。”伊兆對於美食低質並不算感興趣,對於黔中郡他也了解甚少,隻是知道大概的位置和曆史,至於旁的他便不曉得了。
見伊兆來了興趣,蘇逢春更是眉飛色舞繼續說,“我們那兒有一種吃法,叫做嗦嘢!就是新鮮的水果現切開,裹上些胡椒麵,哎呀呀那叫一個滋味絕佳!”
“這可有趣,待來日有機會定要去品嘗一二。”
王從鈺見兩個人交談甚歡心裡卻不是滋味,咳嗽了一聲,也小聲說,“其實...我也吃不慣。”
蘇逢春又是眼前一亮,不自覺地往王從鈺那兒靠近了兩分,“當真?原來大家都這樣想。”
“哥哥。”一直沉默的王隰和突然開口,她拿起帕子抿了抿唇瓣,狀似無意的說道,“哥哥不是不喜重口來著,還是我記錯了?”
王隰和說得煞有介事,甚至麵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是這廂王從鈺被妹妹來了個釜底抽薪,一下子就被嗆住了,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蘇逢春連忙起來給王從鈺順氣,惹得王從鈺原本就有些激動的心情就更加澎湃了。
王隰和淺淺一笑,給王從鈺斟上一壺茶,“哥哥慢些,許是我記錯了吧。”王隰和悠悠的說道,“哥哥這般,惹得逢春心疼。”
蘇逢春一邊替王從鈺順氣,一邊點點頭說,“是,鈺哥你慢些吃。”
原本隻是王隰和一個人在說風涼話戳弄王從鈺,蘇逢春這話一出簡直就是把王隰和的言語推上了又一層高樓,惹得王隰和維持的平靜也終於崩裂,捂著帕子輕笑了起來,拍了一下蘇逢春笑著說,“你這丫頭,我替你說話呢,你聽不出來?”
蘇逢春還真沒聽出來,不過王隰和這樣一說,蘇逢春一下子有些慌張起來,小聲的挨著王隰和問道,“我是不是不該說話。”
王隰和這回兒是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開了,“逢春你呀,可真是。”
伊兆看著著歡樂的一幕也不禁心中溫暖,直說,“蘇姑娘是性情中人,當真有趣。”
“她可好玩呢,”王隰和笑著,“這丫頭鬼主意又多,偏偏自己從不覺得。”
“我常聽人說大智若愚,卻總不見著眾人。如今想來,逢春可不是這四個字,真真是恰如其分。”
王隰和鮮少笑得這樣開懷過,她從前多是舉止典雅,儀態端莊的典範,再外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表率。如今幾人麵前不用偽裝,又加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讓王隰和心中煩悶,便當著今日全部都笑開,也算一解煩憂之情。
伊兆坐在王隰和對麵,便瞧見纖纖玉指捏著杏色的帕子,姑娘隻露出一雙笑顏來。原本王隰和一貫的端莊大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女孩兒的活潑開朗。伊兆哪裡見過這樣的王隰和,隻覺得一時之間移不開眼。
王從鈺突然拍了一下伊兆的肩膀,舉杯笑說,“咱們喝茶,不與他們玩鬨。”
伊兆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得舉起酒杯,也不知剛才王從鈺有沒有看到自己瞧著王隰和。總歸是有些失態,伊兆忙調整自己的情緒,又與王從鈺就慶律安防之法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