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璋立刻瞧出來自家哥哥麵色不愈,朝著拓跋弘輕輕擺了擺手,暗示他不要再說話了。
偏偏拓跋弘是個實心眼,他瞧見趙令璋的動作後第一個反應竟是問道,“怎麼了令璋,為何不說話?”
就是一貫神經大條的蘇逢春都看出來趙秉文不太高興,小心翼翼的跟王從鈺說著,“你瞧,三殿下看著氣呼呼的呢。”
“噓。”王從鈺連忙示意蘇逢春不要說話,“咱們吃飯。”
“哦。”蘇逢春點點頭,不疑有他。反正跟自己沒什麼關係,還是緊著麵前的飯菜為好。
趙秉文咳嗽了兩聲,想讓拓跋泓見好就收,不要如此圍著趙令璋,雖說漠北民風粗曠大氣,但這到底是在京城,拓跋泓喜愛趙令璋不假,可是趙令璋在後宮之中原本就舉步維艱處處受難,如此更是引人注目。
作為趙令璋的哥哥,自然是希望趙令璋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
宮中陰損惡毒之術繁多,便是趙秉文護著趙令璋,卻難保百密一疏。
在沒有絕對的力量和權勢麵前,貿然出頭受人矚目,就是最危險的事情。
趙秉文自小帶著趙令璋長大,對自己這個妹妹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自然也能瞧出來自己這個妹妹對漠北皇子的情義。
可是趙秉文沒有足夠的能力完全的保護趙令璋,隻能讓趙令璋萬事小心,處處藏拙。
實在是無奈之舉。
他並非想棒打鴛鴦,阻止自己的妹妹追求愛情,可是生在皇家,長在重重紅牆之中,有些事情便是如此無奈。
並非人力可改。
若是趙秉文擁有最滔天的權勢,他自然樂得看趙令璋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
可惜他沒有。
趙秉文心中酸澀,卻又不得不開口說道,“拓跋殿下,還請自重。”
這不是趙秉文第一次告誡拓跋泓了,但是拓跋泓卻絲毫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攬著趙秉文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三殿下,彆這麼嚴肅嘛。”
“這兒又沒外人,就咱們幾個,誰能知道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拓跋泓笑嘻嘻的,“你總是板著臉,也要多笑笑。”
“待回頭咱們到了漠北,我請你喝酒,說說咱們男人的話!”
“如何?”
蘇逢春原本已經沒有在意幾人的話題了,偏生拓跋泓如此大大咧咧的,讓蘇逢春想不注意都不行。她吞下了一口飯菜,心裡暗暗咋舌,心想著拓跋泓也太大膽了些,趙秉文那張俊臉都拉的如此之長了,拓跋泓竟還拉著他“口出狂言”。
這跟拔老虎的胡子有什麼區彆…
蘇逢春默默夾了一筷子的青菜,邊咀嚼著邊暗暗瞧著局勢。
趙秉文果然更加生氣了,他垂頭瞧見拓跋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微微皺了皺眉毛,然後伸手把那雙手掃了下來。
“拓跋殿下,我與你似乎不熟。”
“還請你不要如此魯莽。”
拓跋泓有些訕訕的,看著趙令璋擠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無聲的做著口型,“真生氣了。”
趙令璋這會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暗暗祈求著拓跋泓彆再說話了。她是知道自家哥哥的性格的,彆看他平時清風拂麵,和煦自然的,但是生氣起來簡直就是歲寒九天,嚇人的不行。
因著趙令璋自己哥哥與拓跋泓不大對付,所以已經極力地避免了兩個人的見麵,若非今日要迎接蘇逢春,趙令璋是萬萬不會把兩個人安排在一個桌子上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