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逢春好像還在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著王從鈺的回答,王從鈺才緩緩開口說道,“逢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什麼?”蘇逢春抬起頭來,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寫滿了清澈的愚蠢,末了,蘇逢春老老實實地開口,“呃,不知道。”
“這是《詩經》風之中《柏舟》的一句話,大抵是說人心並非圓滾的卵石,並不能隨意的轉動。當你確定一個目標的時候,就堅守本心,堅持方向,抵達最後的勝利。”說罷王從鈺笑了笑,“大抵這句話在小螞蟻們的身上也一樣適用,他們有了既定的方向,就要朝著那裡不斷的去努力,不管中間有多大的曲折,也不管中間有多麼難逾越的鴻溝,他們都堅定不移的前進著。”
“逢春說,是不是?”
蘇逢春很是認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後點點頭,“不愧是鈺哥,學問如此深厚!要是我肯定說不來這些,什麼石頭,轉不轉的...嘿嘿。”蘇逢春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從前師姐拉著我學那些文書,我嫌麻煩總是不願意背,現在看來這些書本的用處還是很大的。”
“裡麵有許多的道理呢,唔,也不比醫書來的簡單嘛。”蘇逢春繼續說道,“待日後有了空,我要好好去學一學,不然每次鈺哥跟我說這些詩文雜句的,我卻總是一問三不知,這可如何是好。”蘇逢春有些挫敗的攤開了手,恨恨地歎了一口氣。
王從鈺被蘇逢春這副可愛滑稽的模樣逗笑,他瞧著蘇逢春眼睛裡全部都是盈滿的溫柔和蜜意,看著蘇逢春隨著說話一股一股的粉嫩臉頰,王從鈺有些不受控製的伸出手來,原本王從鈺想捏一捏蘇逢春的臉蛋,可是忽而看到因為太陽的照射蘇逢春的額頭上釋出了細密的汗水,於是原本伸出的手極其自然的給蘇逢春擷去了汗水。
“逢春怎麼熱成這樣。”
現在已經是仲春,京城的太陽向來熱烈毒辣,這會兒正是日頭正盛,溫度也隨著太陽的照射而燥熱起來,京城這個季節乾燥而沒有雨水,更是沒有什麼風兒,所以每當下午的時候都熱的不行,不比夏日來的涼爽。
因此王從鈺今日出門的時候還專門撐了傘遮陽,若是不打傘的話,時間久了也免不了要曬紅曬傷,實在是得不償失。
不過蘇逢春生長在黔中郡,終日潮濕,山林之中多有雲霧遮蓋,陽光便經曆了幾層疊嶂才穿透到地麵上,威力自然就減輕的多了。
所以蘇逢春沒有這個概念,這是她在京城度過的第一個春天,之前蘇逢春來的時候是盛夏光年,雖然日頭正盛,但當時蘇逢春主要為了找恩人,若是閒來無事則被王隰和拉去與京城的千金姑娘們喝茶聊天,所以說雖然人在京城之中,但是直麵太陽的時候卻不多。
多是出了門,有王隰和和王從鈺在,自然也會調準時辰,保證太陽落山之前的時刻,既不太過於燥熱又不至於冷清。
蘇逢春一張粉白小臉熱的通紅,大概是熱的狠了臉上便淡淡的浮現一層水霧,瞧著倒是給蘇逢春增添了幾分生動可愛。
“熱。”
蘇逢春卻後知後覺,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汗流浹背不說,整個人也渴的不行,大抵是剛才觀察螞蟻的路徑太過於認真,反而忽視了周圍的溫度和感受。
王從鈺從懷中掏出來帕子,上麵貼心的繡著兩隻活潑好動的小鬆鼠,毛茸茸的大尾巴,驚喜的胡須,靚麗的毛發,讓人看起來就不免歡喜。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王從鈺就喜歡上了鬆鼠這種動物,大抵是蘇逢春每逢吃東西的時候一臉喜滋滋的,一顫一顫的恍若得了鬆果的鬆鼠一般,因著這個王從鈺這才愛屋及烏。
從前王從鈺不愛這些,他喜素淨,帕子多是些秋色或者是青綠色,隻簡單用銀線滾邊即可,就算上麵繡著東西也是這常見的鬆竹一類的。
王從鈺帕子的變化先被王隰和發現,她從自家哥哥的房中發現了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上麵皆繡著兩隻小鬆鼠,或是爬著山石,或是在樹上墊腳仰望,又或是在樹上采摘鬆果,各式各樣的鬆鼠圖就出現在王隰和的麵前,而且小一些的鬆鼠總是專心致誌的啃噬鬆果或者是閉眼睡覺,大一些的鬆鼠則是默默在一旁守護著小鬆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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