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眾人正式向漠北啟程。
浩浩蕩蕩的車馬一輛接著一輛,因為皇帝已經知道蘇逢春可能會是漠北王的女兒,為表誠意,特地為蘇逢春安排了郡主規格的車馬,當然,這件事情並沒有聲張,若是最後是烏龍一場,也有收回的餘地,若蘇逢春果真是漠北王的女兒,也算是表示出了大慶的敬意。
蘇逢春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是太後聽聞此事以後特地從身邊指派了兩個伶俐的姑娘隨著蘇逢春一同前去漠北,若是蘇逢春有什麼需要也不至於沒有人差使。
雖然這事兒誰都沒有聲張,但是宮中上下早就做好了打算。
當然,蘇逢春本人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打量著眼前兩個粉衣宮裝的婢女,又抬頭看了看王從鈺,踮起腳尖附耳道,“她們是誰,怎麼一直跟著我?”
王從鈺雖不知道宮中的打算,不過到底是在官場幾經沉浮,對於皇帝和太後的秉性自然也是了解,如今看著蘇逢春能做的能用的都不是平民的規格,心中便已經了然。雖然皇帝沒有聲張此事,但是卻做足了準備。
此事因為並沒有定性,一開始誰都沒有說,王從鈺原本打算等著蘇逢春真的確定了跟漠北王的親緣再回京述職,這樣蘇逢春在路上也穩妥些,可是如今這樣一看,皇帝的意思不言而喻。
知道蘇逢春這件事情的人不出五個,拓跋泓不會跟大慶的皇帝說起此事,王從鈺也從未開口,那能說這句話的,便隻有趙秉文了。
王從鈺略一深思,便瞧著在前方策馬而立的趙秉文,趙秉文一身浮光錦的華服,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黑發高束,用金冠簪了起來,顯得趙秉文原本就出眾的樣貌更添了一絲清冷之感。
趙秉文察覺到身後考究的目光,微微側目。
便見王從鈺正抬頭看著自己,眼中的神色是少見的不悅,趙秉文勾唇一笑,心中便了然,王從鈺大抵已經猜到是自己將蘇逢春這個事兒告訴了聖上,這會兒正跟自己過意不去呢。
當然,趙秉文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左右蘇逢春這個事兒早晚都會被回稟給聖上,誰說的差彆又有多大呢。
於是他坦然的對視回去,並未下馬,隻是迎著王從鈺的目光拱手一禮。
電光火石之間,原本沉默的氣氛一下子就要被點燃。
“欸!”蘇逢春突然拉了一下王從鈺的衣袖,見王從鈺半晌都沒說話,反而看起趙秉文來,蘇逢春有些奇怪,湊過去,“怎麼了,看什麼呢。”
王從鈺這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不過幸好身邊之人是蘇逢春,除了發現王從鈺沒有及時回複自己以外,並沒有發現兩個人之間的默默爭鬥。
“沒什麼。”王從鈺收回目光,安慰蘇逢春,“她們跟著的那位玉芳姑姑,是太後身邊的女官。”說到這裡,王從鈺沉吟一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常,不讓蘇逢春感到害怕,“所以,那兩位應是太後身邊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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