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漠北也給蘇逢春派了奴婢,不過他們會的中原話實在是有限,交流起來並不是如此流利,再加上蘇逢春到底是跟冬藏薄秋相處了一段時日,所以現下還是這兩人陪在蘇逢春身邊。
有奴婢上前幫蘇逢春用小刀隔開了羊肉,瞬間裡麵帶著一點點粉紅色的鮮肉就露了出來,看著嫩滑無比,隻是用小刀輕輕一劃便汁水流淌。
奴婢將割出來的羊肉盛放在蘇逢春的金盤裡麵,又放上了些切好的皮牙子和芫荽,撒上了一些鹽和胡椒,然後端到了蘇逢春麵前。
蘇逢春笑著道了聲謝謝,也不知道那奴婢能不能聽懂。
鮮美的烤羊無時無刻不在蘇逢春麵前散發著它濃厚的魅力,隻是躺在盤子裡麵,便將蘇逢春的魂勾了過去。
可是蘇逢春卻未動,又拉著冬藏薄秋和身邊的兩個奴婢,“你們也坐,一起吃吧。”
蘇逢春的飯桌很大,足足能容納下六七個人一起吃飯,這會兒雖然美羊在懷,但是蘇逢春還是秉持著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則。
冬藏一愣,若是從前的冬藏自然是不敢的,但是如今的冬藏跟蘇逢春相處了這樣一段時間,也知道蘇逢春的性格,並非那種裝模做樣的態勢,而是發自內心的。
若是冬藏拒絕,反而會讓蘇逢春心裡不舒服。
於是冬藏點點頭,笑著坐到了蘇逢春的一側,“奴正好餓了,多謝姑娘賞賜。”
蘇逢春笑嗬嗬的給冬藏擺上碗叉,“咱們走了這麼些時日,終於能安生吃點了。”
雖說使團之中有專門負責夥食的人,但是到底是在路上並不方便,能吃些尋常的炒菜或者是醃菜就已經是不錯了,再多的可就沒有了。
特彆是快到了漠北的時候,可是結結實實的走了一大段沙漠路程,能吃得新鮮蔬菜就更少了,蘇逢春連著吃了好幾天烤乾的肉塊或者是鹹菜。
當然,蘇逢春也知道旅途再外簡便為主,自然是沒有什麼怨言的,隻不過這會兒看到鮮嫩的烤羊肉在自己麵前,蘇逢春還是情不自禁的口水泛濫。
冬藏雙手捧著碗筷接了蘇逢春遞過來的羊肉,笑了笑,“有勞姑娘了,奴自個兒來便好。”
“哎呀你彆跟我客氣,咱們都這麼熟悉了。”
“是。”
蘇逢春笑嘻嘻的拉著冬藏說話,卻看見薄秋還是老老實實垂頭站在自己麵前,再也沒有了往日高傲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低眉順眼,簡直比冬藏還要溫順些。
“薄秋。”蘇逢春開口,“你也吃。”
“奴不吃。”薄秋柔柔弱弱的開口,立在那裡仿佛沒有骨頭似的,看起來像是湖裡麵的皎潔綻放的白色楊花,空弱無依,“姑娘吃吧,我也不餓。”
蘇逢春疑惑了一下,想著薄秋什麼時候變了個性子,事實上蘇逢春這幾天便發現薄秋不太對勁,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總之薄秋這樣不會讓蘇逢春覺得開心,反而心裡有點發怵,便更是避免跟薄秋相處了,有什麼事兒蘇逢春也更願意去跟冬藏商量。
不過薄秋在蘇逢春心裡一向也是直言直語,既然這樣說,那估計應該是不餓。
“好吧。”蘇逢春點點頭,本著尊重薄秋的原則,也就由著薄秋去了,“那我們先吃了。”
薄秋原本抿著唇笑,帶著些羞澀,卻聽到蘇逢春這樣一說,臉上瞬間冷了,隻不過她低垂著頭,旁人倒是也瞧不出來,薄秋原本立在那裡輕笑,這會兒唇瓣都被凍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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