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打量了兩下蘇逢春,然後收回了視線輕輕的點了點頭,“在,可汗吩咐若是姑娘過來,一律放行,不得阻攔。”
蘇逢春道了聲謝,眯眼一笑卻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你會漢話?”
衛兵卻不說話了,隻是目視前方。
好吧,蘇逢春有些訕訕得,想著人家現在還在崗位上,職責所在也不是跟自己閒聊的時候,便低著頭想往主殿裡麵去。
冬藏跟在蘇逢春身後,心中對於這漠北可汗居住的宮殿到也有幾分好奇,隻是略微抬頭打量不敢太過於明顯被人瞧了出來,雙目環視了一圈,卻在主殿的門前看見一身黑衣麵容肅穆的人,那人的衣飾與普通的衛兵大有不同,身上彆著佩刀,沉著的將胳膊抱在懷中。
男人看起來是這裡身份地位最高的,由他把持著進門的入口。
冬藏心中一動,隻覺得這人麵熟,半晌才想起來這是當日可汗來見蘇逢春的時候跟在可汗身邊的男人,冬藏身為宮婢,對人的相貌身份本就敏感,雖然當日已是深夜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但是感覺卻不會錯,再加上那個時候隻有男子陪在可汗身邊,想來也是可汗身邊的要緊人物,今日他出現在這裡,更是坐實了冬藏心中的猜想。
冬藏正思索著,突然間男人抬眸,猛然間兩個人就這樣直白的對視在一處。
“…”冬藏一愣,飛快地移開了視線,麵頰卻因為這太過於赤裸裸的眼神而悄然緋紅。
“你看什麼呢?”薄秋湊了過來,冬藏這個人一貫是穩重自持的,這會兒整個人倒是有些無錯是從起來,臉上也是滾燙,薄秋奇怪又上下打量了冬藏幾眼,“好端端的,臉紅什麼。”
“啊…”冬藏被薄秋這話說得更是害羞,飛速的用手捂住了麵頰,磕磕巴巴的,“沒…沒什麼。”
“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麼你這副表情?我可不信。”薄秋起了逗弄冬藏的心思,畢竟冬藏這樣害羞無措的時候實屬罕見,薄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是看上哪個小侍衛了?”
薄秋想著這些漠北的侍衛就算會說些漢話應該也不怎麼流利,因此更是有恃無恐,雖然是跟冬藏兩個人之間的悄悄話,但是聲音卻不算小,若不是蘇逢春這會兒心思全在要見到可汗這上麵,一定也要一起來跟著探討一番。
“真沒有。”冬藏被薄秋說得連頭都不敢抬,生怕離他們不遠的黑鋒看到了誤會什麼,雖然薄秋不知道,但是和黑鋒接觸過的冬藏卻知道黑鋒不僅能聽得懂漢話,還說的流利,這會兒薄秋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的,也不知道黑鋒能不能聽到。
冬藏不敢抬頭也不敢再亂說話,隻是拉著薄秋跟在蘇逢春身後,“真的沒有,快走吧。”
薄秋還欲說什麼,冬藏已經快步跟上了蘇逢春,薄秋也隻好作罷。
…
蘇逢春剛走到門口,一旁的黑鋒便恭敬地朝著蘇逢春一行禮,“小姐,來找可汗?”
蘇逢春冷不丁被突然出現的黑鋒嚇了一跳,這黑鋒穿著一身黑又隱於角落之中,一聲不響的蘇逢春一開始還真是沒注意,她被黑鋒的動作嚇得顫了一下,然後看輕麵前的人才長舒了一口氣,捋著胸口,“豁,嚇我一跳。”
黑鋒有些尷尬,一向是冷漠沒有什麼表情的麵容上出現了一絲開裂,他早早地就注意到了蘇逢春和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這些黑鋒跟在漠北可汗身邊,算是可汗身邊最信任得意的助手,走南闖北大大小小的場麵也算是見過不少,可是麵對小小的蘇逢春,明明還隻是少女的年齡,麵頰上還堆著嬰兒肥,看起來乖巧可愛,但是黑鋒看見蘇逢春的時候竟然還不免緊張。
看見蘇逢春那張肖似從前小姐的麵容,黑鋒便總是想到從前,而麵對著小姐留下來唯一的血脈,黑鋒心中也是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到底如何想的。
於是從看見蘇逢春往這兒走開始,黑鋒就盤算著如何跟蘇逢春打招呼,畢竟這也是兩人的初次見麵,總還是要正式些的,結果倒是弄巧成拙,把蘇逢春嚇了一跳。
黑鋒有些內疚,想要開口安慰蘇逢春卻不知道如何說,他向來冷言少語,不善言辭,幼年的時候跟在蘇逢春的母親身邊,隻需要用利刃和刀劍告知他的態度和答案;後來跟在漠北的可汗身邊,知道他身份的也不敢在他麵前造次,總是恭恭敬敬的生怕惹怒了這個冷麵俠客,黑鋒就更是不用開口了。
“小姐,抱歉。”最後黑鋒也隻是乾巴巴的開口向蘇逢春道歉,雖然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喉舌卻仿佛有什麼禁錮之術,無法開口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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