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有些尷尬,想把薄秋再一次拉起來,但是薄秋卻墜在了地上,怎麼都不願意再起來,許是刀劍的寒光閃爍,讓薄秋真的感到了害怕,這會兒像是鵪鶉一樣縮在地上,也沒有了一開始耀武揚威的模樣,也再不說跟著蘇逢春一起了,現在薄秋滿心裡的都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惹了黑鋒這個蠻人,竟然真的敢對著他刀劍相向。
薄秋現在隻希望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偏偏黑鋒像是跟她作對一樣,非要她自己離開。
可是薄秋這會兒被嚇得站都站不起來,更不用說走了。
“我…我腿麻了。”薄秋上氣不接下氣,哭著說,“冬藏你快,快來扶我一把。”
冬藏忙上前想把薄秋扶起來,剛走兩步卻又被黑鋒攔住,利刃橫亙在兩人之間,讓冬藏不得上前。
薄秋原本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被這突然劈過來的利刃阻擋了視線,一下子又抽抽嗒嗒起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薄秋終於看出來這黑鋒是個油鹽不進的硬茬,既不懂憐香惜玉,也不懂審時度勢,從薄秋這個角度看過去,黑鋒抿唇冷漠的樣子,像極了閻羅殿的羅刹魔,讓人不寒而栗。
“她自己起來。”黑鋒的聲音愈發冷漠,似乎下一秒就要拔起利刃刺穿薄秋的胸膛,“你離遠些。”
冬藏一愣,其實她也害怕,畢竟這黑鋒手上拿著刀劍,這要是一個生氣想要教訓自己兩下,冬藏招架不住,可冬藏剛想退後,便看到薄秋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似乎有些憤怒自己沒有挺身而出。
想到這些時日雖說薄秋有些任性,但是在異國他鄉,除了蘇逢春以外,的確隻有薄秋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無論人品如何,這些時日總是相處出來了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了感情的左右,許多事情便不能再隨意任之了。
比如現下,冬藏毫不懷疑黑鋒有殺了薄秋的意思,但是冬藏不知為何,卻總覺得這黑鋒不是如此不近人情之人,兩人之前也算是有所接觸,何況剛才黑鋒對待蘇逢春的態度,冬藏全部都看在眼裡,雖然眼下黑鋒如此,但冬藏卻明白一多半都是薄秋惹怒了黑鋒,他畢竟職責所在,若是薄秋鬨上一鬨就能隨意闖進去,那黑鋒自然也不會被任命在書房的門口。
想到這裡,冬藏咽下一口口水,安撫了一下緊張的心跳,猶豫著看著黑鋒,想要上前,“大人,她..她好像扭著了,我還是去把她扶起來。”
薄秋聽到冬藏這樣說,立刻心領神會,小聲呻吟起來,“對,噯,我腳扭了。”
黑鋒冷眼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表演,他是什麼樣的人物,跟在漠北可汗身邊這麼多年,若是冬藏和薄秋兩個女子這樣簡陋的雕蟲小技都看不出來,那他這些年也白吃了牛羊,白喝了酒水。
不過,黑鋒看著那名叫作冬藏的宮女,這會兒縮著腦袋,明顯是害怕的表現,但是還是大著膽子企圖蒙騙自己,她一直偷偷打量著黑鋒,又在黑鋒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飛快地移走。
冬藏以為自己偽裝得極好,實際上一舉一動都在黑鋒的眼下。
其實黑鋒原本隻是看不慣薄秋扭捏的做派,再加上這薄秋瞧著極不安分,又跟在蘇逢春身邊,若是平常人趕走也就趕走了,黑鋒也懶得搭理,可是這薄秋跟在蘇逢春身邊,黑鋒不殺一殺她的威風,若是改日欺負了蘇逢春可怎麼辦。
黑鋒又想到剛才蘇逢春還喚自己‘叔叔’。既然承了人家一句長輩,自然是要做點什麼,收拾收拾薄秋,就當作黑鋒送給蘇逢春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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