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是什麼慘絕人寰的選擇?(2 / 2)

他無聲地做出如此嘴型。

陸晚音挑了挑眉。

被發現了呀。

無所謂的呢。

靈泉水都給他喝了,讓他再知道她會馭獸又有何差彆?

侯元基眼裡淬了毒般,掃過形成包圍圈的親衛。

而後,視線越過他們,落到謝璟辭臉上。

侯元基幾乎咬碎牙齒:“本官奉命前來,押送你們這等弑君篡位的罪臣,你們卻對本官出手,是還想再造一次反嗎?”

謝璟辭坐姿筆挺,語調從容不迫:“侯統領能代表皇上?”

普天之下,唯皇帝最尊。

誰敢冒言“代表”二字?

“不能!不敢!也從未想過!”

侯元基的毛都炸了:“謝璟辭,彆想岔開話題,罰你們流放蠻荒是皇上的意思,你們眼下抗旨不尊……”

“那你還草菅人命呢,這麼多人去告個禦狀,秉公守法的侯統領應該不反對吧?”

陸晚音的聲音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從旁邊幽幽地響起。

看似沒說多少,卻總能精準地捏住他的七寸。

侯元基現在最不想的,就是被人告禦狀。

無數雙來自百姓的憤怒目光,或隱晦或赤裸,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

他現在要麼放棄往謝璟辭頭上扣罪名。

要麼將這數十個百姓都滅口了。

但是,為了掩蓋個芝麻大的錯,卻要去犯下西瓜大的罪。

隻要他腦子沒壞掉,就不會做出這種蠢事來!

侯元基額頭青筋暴起,直喘粗氣。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下這口氣的。

忽而侯元基嘴角一斜,陰狠下令:“把這些東西都給本官收走!”

之前是他想岔了。

離京前,皇帝已命他路上暗暗弄死謝璟辭。

他何必急於一時?

“官爺,您不能這樣!”

“就隻是一些吃的,也吃不了幾頓,您行行好吧?”

百姓哀聲向侯元基求放過。

他卻不為所動,頂著張七彩饅頭似的臉,得意地望著謝璟辭笑。

陸晚音攥緊了拳頭。

謝璟辭麵若冰霜:“收鄉親贈送的物品,不違反大晟律法。”

法無禁止即可為。

不過,侯元基揚起下巴:“本官樂意!本官愛看!”

陸晚音往囚車上靠,出言提醒:“一家鋪子夠你日進鬥金的了,這點食物應該入不了你的眼吧?”

侯元基的笑僵在臉上。

剛才他氣急敗壞,竟忘了這件事。

月賺五千兩的鋪子,那是鋪子嗎?

那是鑄錢院!

得罪謝璟辭和陸晚音,他的“鑄錢院”要飛。

想要保住“鑄錢院”,就不得不聽令於他們。

這是什麼慘絕人寰的選擇?

叮!

恰在此時,不知是哪個百姓掉落一枚銅板。

那銅板本不起眼,但它徑直往前滾。

骨碌碌。

從幾個百姓胯下滾過,穿越了親衛的包圍圈。

最終滾到侯元基的皂靴前。

幾乎被磨平了的銅板在地上晃啊晃,反射出微末的光,忽明忽暗的。

侯元基仿佛能聽到銅板在碗中旋轉的聲音。

哐當哐當的。

是誰,施舍他?

侯元基目眥欲裂,殺人般的視線環顧一圈。

他們在嘲笑他!

笑他堂堂一天潢貴胄,竟為碎銀幾兩,要屈尊於兩個死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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